墨清池的龙目漆黑浓稠却也清透,真要形容,大概是……澄澈的一弯墨。
很矛盾的形容,但事实便是如此。
如同偶然看见一潭漆黑墨池,旁人皆说它的黑沉是沉淀了不知多少年的,可你好奇的去捧里面的浓墨,却惊觉从中舀出的是一捧盈盈秋水。
秋高气爽,枫叶红花,满目灿金,淋上光点的寒江雪此时在墨清池眼中,亦是不同的。
泼他半身的斑驳赤金足矣压过他身上的清寒疏离,他的流云雾霭袍直接被染成了辉光暖金色。
暖金点缀在他的脸上,古朴神圣的颜色衬得他有了生机,削弱了他身上的虚无易散感。
在眉目间滑动的手自然滑下,到了下颚的位置,屈指用力,将那张脸彻底暴露在碎金暖光中,墨清池眸色微动,俯身吻上他浅粉唇瓣上含着的一点光圈。
一切都恰到好处,情侣间的默契读懂了对方心绪。
寒江雪将主动权交了出去,待二人气息不稳,墨清池试图疾风骤雨时,他夺过领导权,换来的是更激烈的挑衅和回应。
从长石凳上跌坐到红枫铺就的地面,二人依旧难舍难分,直到腰带不翼而飞,外衣褪下,一只滚烫探进胸腹的位置,被热度弄的一激灵,寒江雪从中堪堪找回一点清醒,勉强从中拉开一线距离。
“……不准在这里。”
对上那双赤红难耐的眼,寒江雪踉跄起身,将瘫坐在地半身赤裸眼含控诉的人儿一把抱起,“……我们去屋里。”
发冠被扯下,墨发倾落满身,随手放置的发冠又在凌乱中滚下床,陷进红白堆叠的衣衫里,期间的动响谁也没有注意。
……
摩挲揉按寒江雪手臂上的红痕,墨清池眸色微黯,翻看过后拿至唇边,吸吮着将上边的朱红晕染开来。
寒江雪与之依偎在一起也是淡淡看着,墨清池眼眶泛着还未褪去迷离艳红,眼尾湿迹明显。
但他拿过寒江雪胳膊时却是不容拒绝态度,朦胧把玩过后,下口也是凶凶狠狠的模样,像是要撕下一块肉下来。
可实际完全不是那样一回事。
湿热痒意就此袭来,寒江雪却动弹不得,一截龙尾早已将他缠的紧紧的。
寒江雪也细细看过臂上的红痕,除了脸上颈脖处,他衣衫下的其它地方几乎都布满这种似朱砂勾画的裂痕。
终究是在赤练狱里待久了留下的后症……
也好在,现在开裂的皮肉已经愈合,只剩肌肤上的血红痕迹未消。
不怪墨清池总说他是个瓷娃娃,如今看过确实触目惊心,一道道的细碎红痕倒真像是瓷器上的裂缝。
这些时日的修养倒也淡去了些,看着倒不像是随时能渗下血线的鲜红,没有先前看上去的那般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