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念一想,不行。现在辞职,不是不打自招吗?
而且工资都预支了。
最重要的是,她入职的时候填了详细的个人资料,殷启良有她住址,她奶奶养老院的地址和门房,等于跑得了和尚,也跑不了庙。
海丰黑白通吃,得罪他们不就是自寻死路?
陈嘉宜抬头瞄了一眼殷启良,他虎视眈眈俯视着自己。
眼下,绝不能激怒这只大猫。
“殷总,对不起!”
她直接用袖子擦殷启良鞋边的污渍,“我想给您送咖啡,听见您在打电话,我犹豫要不要进去,结果脚滑就……”
殷启良看陈嘉宜卑微的都快趴地上了,感觉自己有点过激了。
刚才方宇给他回话,说之前的设计师店老板联系上了,但拒绝提供买家的隐私,这条线索断了,他才会生气。
现在反应过来,偌大的C城找个普通女人本就不易,还是背影,如果放出消息,大范围搜捕不是不行,但,惹人闲话是其次,万一被有心人冒充,染个黑发穿个蓝衣来讨抚养费,那就是理不清的麻烦了。
因此,他只能用个位数人手暗中去查。这种难度,哪怕是侦察兵出身的方宇也会束手束脚。
“擦完进来一趟。”殷启良冷声丢下一盒抽纸,回了办公室。
陈嘉宜把地面擦的反光,擦完后又去厕所整理了头发,脱了外套,才敢进去。
“给。”
殷启良丢去一摞厚厚的表格,“具体内容发你邮箱了,把里面的财务数据筛查一下,下班给我。”
“好的殷总,我现在就去。”
刚出去,她跟方宇碰个正着。
“方特助您好!我是陈嘉宜,新来的董办秘书。”她礼貌握手。
“您好陈小姐,都是一个办公室的,以后多交流。”方宇行色匆匆,没心思寒暄,敲门进了办公室。
“殷总,最新消息。”
他小声汇报,“您之前让查的陈嘉宜,是这样,陈嘉宜是她奶奶在北路菜场捡到的,这菜场十年前就拆了,陈佩兰说捡到她时,她身上有不少伤,问什么都不记得。他们猜测,或许是当年农村重男轻女,被家人虐待后丢掉的,受了刺激。”
这么惨?
殷启良点鼠标的手停了停。
他正在看陈嘉宜之前给他发的报告。不得不承认,这女人手脚是笨了点,但活做的非常漂亮,数据精准,英文表述明确,排版详略得当,几乎称得上赏心悦目。
没想到这么苦命。
尤其是她的相貌气质,不像苦过的,倒像那种来体验生活的千金小姐,眼里没有半点杂质。
想到这,殷启良思索,雁雁要是被人贩子偷走,卖去乡下,也有可能遭到虐待,流落街头。
如果她腿上还有道疤……
不过陈嘉宜这几天都穿的长裤,殷启良也不知道到底是自己眼花,还是她真有疤。
于是他再次吩咐方宇,“你再查查,动作小点。”
“是,殷总。”
方特助很迷茫,不知从何时起,他的工作居然变成了找女人。一会蓝衣女子,一会陈嘉宜,加上一直在找的雁雁……
在女人这方面,殷启良一向非常谨慎,导致他查的时候束手束脚,不能走漏一丝风声,就是怕被有心人得知,伪装冒充。
出办公室的时候,方宇往陈嘉宜的工位看了一眼。
陈嘉宜与他犀利的目光相撞,赶紧把头缩了回去。
看她可怜巴巴的样子,方宇也有点同情她了,心想她可能还不太知道自己跟了个什么老板,以后日子不好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