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们如何能发现存在拐卖的嫌疑呢?”陆舜曦慢条斯理地说着:“现在这个女性的最大的孩子马上就19岁了,那说明她如果是被拐卖过来的话现在也已经经过了19年,即使刑侦手段高速发展的今天,要将19年前的犯罪分子一网打尽也有一定难度吧……”
孙颖接着说道:“姐,是不是刑事案件的最长追诉时效是20年?”
李珊答道:“是,但是如果超过最长追诉期限了,也可以根据具体案件情况提请最高检核准追诉。”
乔景琛一脸疑惑地问道:“那不是可能现在就已经过了最长的那个什么期限了。”
陆舜曦疑惑地问道:“那个20年是什么意思啊?”
李珊解释道:“刑事案件最长追诉时效指的是一个刑事犯罪行为发生后,从犯罪行为现实发生之日起至犯罪行为被国家机关发现之日止(一般指公安机关)如果中间这段时间超过了20年的话,一般就不予追究犯罪分子的刑事责任了。但是对于犯罪分子所犯的罪刑特别严重,社会危害性特别大的话,就即使是超过了20年才被发现的,这个行为也可能会被追诉也就是追究刑事责任。举个例子,假如小明盗窃了邻居家的一盆价值5000元的珍贵花草,邻居家一直没发现丢东西了,一直过了20年才想到看看养的这些花花草草有没有缺啊少啊的,这个时候由于盗窃罪的数额达不到极其严重的情节,对于经济发达的地区可能就只是达到了刑事立案的标准而已,那就会因为这个犯罪行为不仅超过了普通追诉时效期间同时也超过了最长20年的追诉时效期间,就不应该再针对这个犯罪行为进行刑事立案了。”
陆舜曦又问:“所以你的意思是如果这个妇女是被拐卖过来的,即使现在过了20年也可以启动刑事案件追究程序追击拐卖者、收买者的刑事责任?”
李珊看着陆舜曦答道:“根据我国刑法关于拐卖妇女、儿童罪的规定,对于犯罪分子最高可判处死刑,既然法条都已经将刑罚直接规定为死刑了,所以也就说明这个罪的罪刑及社会危害度极其严重了,根据情节完全可以在已经过了20年后又针对之前的犯罪行为进行重新追诉。”
乔景琛此时发现了这件事的bug,问道:“可是现在我们都只是听说这个母亲是疯了,谁也没有见过具体情况究竟是什么样的啊?而且就算我们见到了她,她现在如果是精神病的状态,她也没有办法说清楚她到底是怎么生病的以及究竟是不是被拐卖的啊?那不还是那些人怎么说怎么是吗?”
李珊情绪低落地说着:“景琛你说的是有一定道理的,但是难不成就因为她疯了,就只能是让她认命吗?”
孙颖同时附和道:“其实这个社会本来就对于女性就存在偏见,很多人都觉得女性结婚生子之后,所有的生活重心都应该是围绕着丈夫和孩子的,可是又有谁问过这个已婚的女性她自己为什么拼了命的读书、考试、工作,难道前半生拼了命的努力就是为了回家当个全职妈妈吗?如果再加上被外因一般也就是家暴虐待等暴力,导致精神失常的结果,难不成就得让这些苦命的女人认命吗?”
乔景琛委屈巴巴地说:“我又没说让她认命,但这是现实困难不是吗?明摆着的啊……”乔景琛看到孙颖瞪得越来越大的眼睛,越来越小声地说着。
陆舜曦觉得再聊下去可能就要激起一场性别之争了,赶紧打住:“可是就单凭我们几个,现在就即使全都去那个村子,也不见得会见到这个母亲啊?而且我之前也听说过如果哪个村子特别穷的话,就会存在好多起收买拐来的女性当媳妇儿的例子,然后整个村子都帮忙看着防止买来的媳妇儿跑了,一旦被发现逃跑,那就是一顿打!有的甚至全村男性一起参与教训这个逃跑后未跑成的女性。再说我们现在都不是高中时候那个做任何事都不用顾虑后果的年纪了,现在我们坐在这里谈论被拐的妇女的处境觉得她们可怜,可是如果这个村子已经形成了犯罪的链条的话,那么我们在没有经过调查后就贸然的去打探反而容易使自己陷入险境,反而束缚了手脚且容易陷入被动的局面。到了那时,可能就是我们自己的家人坐在这里担心我们了!”
陆舜曦说完这番话后,所有人都陷入了沉思,确实每一个人都不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了,应该在做任何事情之前做出全面一些地考虑后再做决定。
李珊认真反省过后,说道:“是,昨天确实是我冒进了,确实考虑的不全面,着急忙慌地就去了。其实昨天后来我也吓够呛!”
陆舜曦听到李珊这么说,当时脸就黑了下去。
李珊害怕自己说自己吓到了之后,他们三个更加地有顾虑反而不愿意参与进来了,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转而又想到这个事儿确实是风险性未知,而且他们本身也没有义务非得跟着自己冒险,毕竟之后还不知道能遇到什么危险呢?所以最后李珊没有开口解释,而是选择静静地等着他们接下来的话。其实李珊现在也想清楚了,如果他们三个都不愿意参与进来,那在仅剩自己一人的情况下,自己也希望能够搞清楚这个母亲现在究竟人在何方,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体状态。如果她真的是求助无门的话,自己也希望能给予她一些帮助……想着想着,李珊就觉得很委屈,就觉得不仅可怜这个母亲而且可怜自己的未来,虽然说好像这两件事儿很难牵扯到一起,但是不知道怎么地就觉得特悲伤、特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