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室内,莫以尘靠在冰冷的墙上,呼吸微弱。
身上的口子没经过处理,再加上夜里寒冷,已经有些脓肿了,衣袍也被血水和尘土染脏了。
银白的月色洒在他苍白的脸上,更显得虚弱无力,只有他若隐若无的幽蓝眼瞳还有些许神韵,像平时的他。
莫以尘正闭目歇息,忽然听见一些细微的声音,艰难的提提身子,已经黏合在一起的伤口渐渐撕裂,刺骨的疼。
再次靠在墙上,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莫以尘!”何千缘小声的叫着他。
“千缘……”
声音细微到,连外面柳叶晃动的声音,都比他的声音大。
“还有我,莫以尘!”徐啸杰也压着嗓子喊道,声音哑哑的,像是鸭子。
莫以尘忍着疼,尽量大声的说,“你们怎么来了,快回去,被师父抓到,没好事……”
夜更深了,寒气团团包围着黑漆漆的室内,侵入他的身体。
莫以尘只觉得外面的声音渐渐变得远了,远到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昏了过去,墨色的长发点缀着点点汗珠,在月色下,既美丽又凄凉。
“莫以尘!你没事吧?”
见莫以尘没了声音,何千缘有些急了,扒着小小的窗户,努力往里面看,可是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何千缘骑跨在徐啸杰脖子上,两个人加起来,才勉强够到窗户的下沿,可见这黑室有多密闭了。
这座建筑应该是半镶在地里的,地上如此高的墙壁,只是一半而已。
也难怪,里面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见。
“看见他了吗?”徐啸杰在下面看不见,干着急。
好在何千缘轻,不然以徐啸杰的身体状况,他也撑不了这么久。
“不行,什么都看不见,找找门,救他出来”,何千缘扶着窗沿,对徐啸杰小声说道。
徐啸杰蹲下身,让何千缘好下来,咬紧牙关,怕摔着她。
何千缘落了地,徐啸杰才直起腰来,揉了揉,问道,“怎么样?”
“我光趴在窗户前,就已经感觉很冷了,里面肯定和冰窟差不多,他撑不过去的,快,我去找门,你放风”。
何千缘把手杖递给徐啸杰,说,“来人了,你就敲敲地面,我能分辨出来它的声音,看好了”,就弯着腰,顺着墙面,摸了进去。
“喂,你看不见,要小心啊!”徐啸杰藏在角落,担心的朝何千缘嘱咐道,眼珠时不时溜着四周。
空荡荡的,还伴着呜咽的风声,咽了咽口水,攥紧了手里的手杖,手心一阵冷汗。
何千缘悄悄绕着眼前这一座密不透风的建筑转,忽然眼睛一亮,隐约在一处草丛里看到了藏着的暗门。
走近,发现这门是像井一样,仰面对着天空的。
伸手摸了摸石门,上面爬满了藤条,一敲,声音沉闷,看来还挺厚。
正研究着怎么打开,石门上倒映着的影字,忽然闪着诡异的蓝光,头皮一阵发麻。
何千缘微微回头,慌忙一瞟,是风陨剑!
呼~~吓死我了,你这家伙。
风陨不时闪着光芒,似乎在暗示着什么,还时不时的撞击着石门,而且都是同一个地方。
“难道……”
何千缘伸手在风陨一直撞向的地方,摸了摸,趁着幽光,发现了一块突出的印子。
往下一按,石门轰隆隆的,打开了。
“果然,是机关,谢了,风陨”。
何千缘点了点风陨的双剑柄,风陨晃了晃,似乎很是开心。
风陨先于何千缘进入,给她照亮着前方。
蓝光盖过黑暗,直通地底的阶梯显现在眼前,一股凉意慢慢袭来。
何千缘深呼一声,跟着风陨,到了地下。
眼前却又是一道阶梯,通往上面,然后又通向地底,“这构造……好奇怪,来回折腾,也不嫌麻烦,直接通过去不就好了吗?还向地底折了两下”。
可转念一想,可能是为了更好的困住他吧……
这样的构造,从里面不好突围,从外面也不好强攻,还真是囚禁的好地方。
这师父也真够狠的……
何千缘这样想着,心里越发的讨厌漆佬,心疼莫以尘。
这样的日子,不知道他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还会过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