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个大早,湛月匆匆洗漱了一番,往床头上把住宿费一摁,便急慌慌窜到了蕾缪毅家门口。
唔……现在是早上五点,绝对不可能蹲不到人!
湛月仔细观察起眼前的房子,应该还没走,他昨天趁蕾缪毅关门的时候极快速地在门缝里塞了一根头发,现在看来都还没掉。
湛月倚靠在房子外墙上,闭目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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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6点,“又是你?”蕾缪毅一推开房门,便又看见了湛月。
“啊,对,又是我。”湛月笑着挥了挥手(脸皮厚如城墙),“快走吧,去看看阿乐。”
不是,凭什么啊?蕾缪毅头上冒出黑线,还有,你怎么叫我那刚出生半年的女儿那么熟,我跟你很熟吗?还有,我好像没同意要带你一起去吧?
“走啊,看我干什么?”湛月颇显无辜地说道。
铳械的枪口抵住他的额头。
湛月眨了眨眼,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他没感到眼前的人有什么杀意,最多只是无奈与警惕。
蕾缪毅语气严肃,“年轻人,别多管闲事,还有,我警告你,你最好不要打我女儿的主意。”
湛月笑了笑。
腰间长剑刹那间出鞘,架在蕾缪毅脖颈上。森冷的深蓝色剑刃冒出刺骨的寒意,一如蕾缪毅的心。
开什么玩笑,以他的动态视力,竟然一点都没看清!
湛月叹了口气,无视了手掌上略微冒出点点的黑色源石,“唉,本来不想动武的。”剑刃调戏般地蹭了蹭蕾缪毅的脖颈,而后随意地放了下来。
少年笑脸盈盈,丝毫看不出刚刚的凌厉。
“大叔,想必你也明白了吧,我呢,不太想动手,但是,完成任务对我来说,可是相当重要。所以……我们讲讲人情世故,不流血地解决问题,OK?当然,我保证不会伤害小乐。”
蕾缪毅脸上阴晴不定。
“要是还是坚持拒绝的话……嘛,这位先生,你也不想你的女儿受到欺负吧?”
终于有机会当一回带恶人和霓虹网友了,心情舒畅,就像完成了什么夙愿一样。湛月大部分时间都还是个“好人”,难得当回“恶人”,这感觉针不戳。
蕾缪毅手臂上的肌肉隆起又平息。
他最终还是认命似的长叹了一声,点头同意。
湛月收起流火,看了看手掌,源石已经不见了,手上皮肤好似从来没受到损伤一样,光洁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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蕾缪毅本来是想找机会去寻求代行者的帮助的,但他怎么也没想到湛月这个批竟然会一个劲儿地向他道歉,嘴上更是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
…………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了啦,能不能别碎碎念了?
半个小时没重复过词的碎碎念!天知道他的心情发生了什么转变!
“到地儿了?”湛月跟他勾肩搭背,抬头望向前方的医院。
蕾缪毅无奈地拍掉湛月的手。原本是想直接引去教堂或者法庭的,但湛月的语言攻击让他的心态发生了亿点点微妙的转变。再想想他那根本看不清的出剑速度,蕾缪毅最终还是觉得不要麻烦枢机或者代行者好了。
这个人其实还挺不错的……………呸呸呸,我在想什么?他刚刚还拿剑架我脖子上欸。
所以说,强者对人态度和善和路人对人态度和善是不一样的。
蕾缪毅强迫自己忽视了絮絮叨叨的湛月,走进医院。
他问了下前台的护士,说明了下自己是来看孩子的后,便在护士的领导下向医院三楼走去。湛月也适时闭上了嘴。
步履不自觉加快,这是父亲的本能。
湛月的脸上也闪过一丝好奇,阿乐小时候的样子,会是怎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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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在育婴室门口等了一小会儿,仅仅几分钟,护士就抱着一个襁褓从房间里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