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月顺顺利利从手术台上下来了,意料之中。
他这愈合力,不可能死在手术台上,只要做手术的医生没抱着把他杀了的想法,而湛月在被麻醉之前留的后手——那两柄被他设下术式的源石剑,很好的保证了医生不会生出那种想法。
生出来就死。
不过湛月从手术台上悠悠转醒的时候,有些浑浑噩噩之际,他入目便见着了那几个医生正以一种狂热的眼神看着他。
湛月下意识抱起手臂,做出一副抗拒的样子。
“咳咳,那个,医生?”他有些害怕,这些人不会趁他昏迷之际,对他做了什么不可言说的事情吧?他设置的术式可只有在他们对自己生出杀意时才会起效啊。
“湛月,是吧?”领头的一个男性阿戈尔人带上和煦的微笑,关切地俯下身来,“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湛月从手术台上坐起来,他看了看身下血痕斑斑的白布,以及心脏处缝线的痕迹。
手术很成功,应该说,成功得太不对劲了。
湛月的身体在手术过程中没有出现任何对海嗣组织的排斥,也没有被任何海嗣组织同化,要不是他们知道湛月仅仅是一个陆上人而不是海嗣,他们还以为躺床上的是一个人型海嗣呢。
怎么会有人的身体对海嗣组织这么随便的。
他们能操刀深海猎人的转化手术,自然是阿戈尔不多得的人才,对湛月的体质眼馋得不行,此刻见湛月醒了,有一个算一个,都凑了上来。
“额,湛月先生,你有意愿捐出一点血液吗?就一点点。”为首那个男医生腼腆地请求。
“行是行,对了,你们应该发现了,我没有出现任何深海猎人的体征吧?”湛月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和头发,他头发比较长,他能看见自己没有出现任何一根白头发。
“是的,这也是我们很好奇的一点……”男医生变态似的舔了舔嘴唇,说真的,他馋湛月身子。
“那你们有没有办法给我染个白毛?至于眼睛……戴美瞳又太假了……你们这儿有没有墨镜?”湛月说道。
事实上,融入深海猎人的行列正是博士给自己的行动规划,而要融入进去,至少先外貌上先合群吧?
男医生是个聪明人,猜到了湛月的目的,他摊了摊手。
“湛月先生,如果你是想凭借外貌跟那些怪……那些猎人混熟的话,我劝你还是别这样做比较好,他们之间有一种特别的感应现象,我们这些没做过手术的人是永远无法成为他们的同伴的,嗯……湛月先生,你明明已经做过手术了,你没有任何变强大的感觉吗?也没有感应到那种特别的关系?”
湛月摇了摇头,周围的医生护士都喧哗起来。
有些猎人都不清楚他们为何变得强大,但他们这些操刀手术的医生护士还不知道?
“速度”强化的猎人融入的便是速度强化型海嗣的组织,“防御”就对应着防御,“力量”对应着力量……
他们造就三位强大的队长级猎人,靠的就是海嗣中极为突出个体的组织。
但这样一来就有很多问题,猎人成为猎人之前也不过是经过训练的军人,甚至有些是平民,他们大多都承受不住海嗣组织的同化,越强大的海嗣组织能承受的人就越少,一般的海嗣组织在他们成熟的科技支撑下普通人倒没什么问题,但那也造就不了有足够实力的猎人。
而湛月。
他们给他用的可是除了那块基本只有纪念意义的初生血肉之外的最强海嗣个体组织了!
这都没一点反应,虽然眼下看来是浪费了一块上好的材料,但长远来看,如果他们知晓了湛月免疫海嗣组织异化的原理,把这个原理应用在给其他人的手术上,保证普通人也能承受住强大海嗣组织的异化,那岂不是说……他们阿戈尔将会拥有数以千计的队长级猎人!
天哪,反攻海嗣不是梦!
想到这儿,医生的眼神更加狂热了,而湛月则感觉到更加不自在了。
湛月强忍住溜走的欲望,“医生?别傻笑了,既然我没有办法通过外貌的方法靠近猎人,你们现在手术也做完了,我可以走了吧。”
“走?”医生脸色一肃,“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蒙多·玛奇,负责男性深海猎人的各种医疗服务,以后我们将相处很久,湛月,你才做了手术,作为你们负责人的我怎么忍心让你下床呢?西格鲁!帮我把他抬去高级病房。”
被叫到的另一位医生一脸狂喜,好机会啊,这要是在抬过去的过程中一不小心就发现了湛月对海嗣免疫的原理,那他可就一步登天了!
湛月头皮发麻,他左右看了看,入目皆是傻笑之辈。
不行,这地方太邪乎了,他得赶紧溜了。
“时缓。”心中默念,身周的时空立马凝滞下来。
湛月摸了摸后背的源石……
欸?源石嘞?
湛月有些茫然,他激战三位队长可增生了不小一块的源石,怎么就做个手术的功夫就没了?
不会是被这些人给挖了吧?
湛月四处看了看,并没有发现源石的身影。
算了,没见就没见了吧,现在还是先逃离这个手术室为宜。阿戈尔地处深海,除了与伊比利亚接触时会见到源石这种东西,基本上是不会有这种恐怖的传染物的。
所以阿戈尔并没有源石病这个说法,也就没有所谓对源石病人的偏见了。
而湛月丢了背上那一大块源石,也无所谓,这儿是城市最外围,绝密的实验室和行政中心,一般的市民是没资格来这儿的。
所以就算他丢的源石感染了某个倒霉蛋,也处于可控范围。
以阿戈尔的科技,根除源石病没法,但至少抑制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湛月想清楚了,便不再坐在手术台上。
他三两下拨开了人群,施施然走到了门口开了门,招了招手,双剑听话地回到他身边。
看了看身上的病号服,湛月决定先去找一找执政官要套深海猎人的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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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服还要一点时间,晚上7点去后勤部自己领。”
执政官把视线从眼前的文书上移到还穿着病号服的湛月身上。
“你应该还不知道这地方的地图吧?我给你一份?”
乌尔比安详细地向她汇报过湛月的情况,加上后来歌蕾蒂娅也一脸冷冰冰地补充了湛月在城市之外的表现,她算是对湛月有了些许了解,知道湛月人生地不熟。
湛月没有拒绝,爽快的伸手。
执政官在一堆文书里翻了翻,很快便翻出来了地图,交给湛月。
“你还真的没有一点变化……”她感慨道,“没有一点异样?”
“没有,我说过,海嗣还污染不了我的血脉。”湛月一脸骄傲,这可是老天爷给他开的挂!
“哦?初生也不行?”执政官想到那块被科研人员研究烂的初生血肉,到他们手上的年头也不少了,屁都没研究出来,要是湛月真的可以抗住初生血肉侵蚀,拿去在他身上做个实验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