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月悠哉悠哉坐在车后座上,左手撑着自己的脸,看着窗外急速闪过的龙门景色。
与之表现相反的,是坐在副驾驶位的陈晖洁,这妮子勉强跟着碧翠克斯来飙车,这会儿是烦躁不已,正恶狠狠瞪着开着车子的小老虎。
“开的有些慢啊,这辆车极限不是两百吗?我感觉这才一百五。”湛月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两百?”碧翠克斯顿了顿,“可是我连驾照都还没拿到,一百五是我的极限了。”
湛月悠哉看着窗外景象的神色僵住了。
合着你连驾照都没考?
他默默收回撑着自己的左手,做好了随时出手救下这辆车上的人的准备。
陈晖洁一脸绝望。
“我早说过不该来的,我明明知道你最近还在驾校学车……我真傻,真的,我单以为你学会了,却不想……”
碧翠克斯满不在乎地打断了她的话。
“好了好了,这有啥,这个路段早就被我们家临时包下了,还有,湛月哥不是在?怕什么。”
湛月脑门上垂下几道黑线。
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默默做好了准备。
半个小时后。
三人下了车,不过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看。
倒不是说出了什么事,碧翠克斯不是很高兴只是单纯因为开了几大圈,都没遇上一辆车子,这样有什么飙车的乐趣,而陈晖洁不高兴的原因相当明显,此且不表,而湛月么……
“……Logos请求支援?”
“嗯,干员湛月,Logos能支撑的时间不多,请尽快支援。”
“这卡兹戴尔的事,我在龙门啊,博士他们有行动过了?”
“博士带队前去支援了……情况有些复杂,请先赶回巴别塔再议。”
“……我知道了。”
湛月挂断电话,抱歉地对守在一边的两女挥了挥手。
“抱歉了,今晚上的宴席我来不了了……小晖洁,小老虎,再见。”
“好啦,有事就快去吧。”小老虎笑着摆摆手,举止相当得体,但却没什么不舍。
陈晖洁的表现就真情多了,她有些耷拉着脑袋,柔顺的蓝发配合地落下来,遮住了她的眼睛。她低沉地向湛月挥手告别,什么都没说。
“对了,小晖洁,多跟老魏聊聊,他这个人就是心眼太多了。”
“我……”陈晖洁猛地抬起头,看向湛月刚刚还在的地方。
但此时只余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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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翠克斯?施怀雅在整个家族中的地位说不上很高,在她上面还有几个有资格当家族继承人的。
不过老家主还是很疼爱她,只不愿意让她接手家族。
小老虎是有野心的,她不满足于只当个大小姐,源于这个内心的愿望,她小小年纪就学会了什么是自己不该听的,什么又是自己该默默记下的。
她拉了拉身边呆呆愣在原地的陈晖洁。
“上车啦,人家都走远了,还看。”她轻松地笑着,把陈晖洁往车上扯。
她眼底闪过一缕算计的光芒。
原来魏彦吾跟晖洁有矛盾啊……
她默默记下这个信息,说不定什么时候会用上呢。
秋风拂过她金色的发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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鼠王很快就得知了湛月离开的消息。
走得很急,甚至属于巴别塔的那辆越野车都没开,看样子是徒步走的。
鼠王没表示什么,他还在忙着处理那帮突然来了龙门的叙拉古黑帮,作为龙门的黑道老大,立下的龙门规矩可不能让这帮人毁了。
还有一件事。
他的女儿要放学了,他可得手脚麻利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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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彦吾听着黑蓑的汇报,沉默了许久,才让黑蓑退下。
“年也走了,是去尚蜀?和湛月去卡兹戴尔的方向不同啊……”
尚蜀在大炎中心腹地,在龙门东方,卡兹戴尔则是在龙门南方。
他思考了一会儿,最后哂然一笑。
他真是老了,什么事情都要想上一阵,湛月没有那个理由危害龙门,湛月自己就是岁相的仇人,跟那十二个“人”中大部分的关系说不上好。
没有那个必要把湛月和最近悄然兴起在龙门的那个信岁相的邪教联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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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后。
凌晨4:36,卡兹戴尔。
“博士?博士?”湛月一把拉开行军帐篷的帘门,鬼鬼祟祟地把脑袋往里面探。
虽然帐篷里没有亮灯,但湛月都能在深海里视物,这点黑暗无法阻挡他的视线。
……
“打扰了。”湛月果断拉上帘门。
他抬腿想跑,但一道十分阴冷的声音响起,生生阻止了他抬起的左腿。
“小月,我想你应该什么都没看见,对吧?”
“啊哈哈,老妈你说啥呢,这么黑,我能看见啥?”湛月讪笑着,“我就看见两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其他什么都没看见。”
“这样最好。”
帐篷里传来穿衣服特有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湛月自觉地等了一会儿。
“好了,进来吧。”
湛月拉开帘门,钻了进去。
此时帐篷里已经点上了蜡烛,借着火光,可以看见床铺上凌乱的痕迹。
湛月快速扫了一眼,然后正襟危坐起来。
博士和凯尔希坐在一张小桌子的两边,湛月坐在一侧。
这俩表情相当正常,都是充满了理性的状态,不过博士脖子周围被菲林咬出来的印子已经说明了一切。
湛月决定就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
“你回来怎么都没人打报告?”凯尔希一面在堆着各种文件的桌子上找着什么,一面问向湛月。
“我马不停蹄地从龙门跑回来,向本部问了你们在哪儿,直接没停脚,老妈你也知道的,一般人看不清我来了的。”
凯尔希点点头。
她的表情冷下来,湛月随之打了个哆嗦。
“那本部的人没告诉你我也在这儿?”
湛月心里把那个给他信息的干员的家人问候了个遍,他老老实实地点了点头。
“……好吧,不怪你。”
“先不聊这个,小月你是跑过来的,还是先歇一会儿吧,我们也还有些事。”博士用关切的眼神看着湛月。
湛月腹诽,我来打扰你们了?
欸,也不对啊,从刚刚看到的场景来看,你们不是睡着了吗?
难道是赶我去睡觉?不对啊,往常不是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时压榨我的吗?
湛月对于加班这事倒是没什么怨言,主要是博士和凯尔希工作的时候都很会自己给自己加班……而且巴别塔算是他的,给自己打工,加班就加班了。
啥?巴别塔的最高权力者是特蕾西娅?我姐的不就是我的?
“好好休息,明天说不定要打上一场很艰难的战斗。”凯尔希在文件堆里翻出来一张画着什么的纸张,递给湛月。
湛月接过来,看了一眼。
他深赤色的瞳孔微微收缩。
纸上是一个石雕,面相凶恶,身躯庞大。
“石翼魔?”湛月认出来这是个什么玩意,“他们不是早就落下深……emmm,没什么,这是石翼魔吗?还是单纯是模仿他们外形的雕像?”
“不清楚。”博士回答道,“Logos无意间发现了这些东西,他联系上我们,让你过来。”
“额,所以?”
“所以那些说Logos深陷危机的话都是骗你的,他人现在就在这片营地里睡觉。”
“……好吧。”湛月露出便秘一般的神色,“骗得很好,下回不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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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翼魔,一个悠久古老的萨卡兹分支种族。
比起现在行走在大地上的各种萨卡兹,他们的份量重上很多。
——他们是十大王庭之一。
不过最近两三百年里,几乎没有他们的任何消息,这片大地上只是流传着各种各样的传说和流言。
除了某个时空旅人,没有人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消亡了,就像炎魔一样。
不过湛月可以很肯定地说,他们没有灭绝。
这片大地上确实找不到纯血的石翼魔了,但这片大地之下找得到,就是不知道上哪儿去找了。
当初湛月看着他们自愿跳下深渊的,就是不知道这么多年过去,地壳运动把石翼魔王庭还有那些鬼东西移到哪儿去了。
湛月躺在床上,看着帐篷顶。
“要是那些鬼东西跑出来可就不好办了……”湛月嘀咕着。
石翼魔的集体消失是有隐情的。(以下为私设,未来被官方背刺我也只能无能狂怒)
那个时候,卡兹戴尔还是个有着政府的统一政权,萨卡兹们也没有被称作魔族,虽然说偶尔要跟拉特兰打上一架,但总体来说还是国泰民安。
天有不测风云,就在这个太平年代,一场大地震爆发,随之而来的是一种诡异的疫病,它迅速在这片大地上流传开来。
瘟疫,以一种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速度在卡兹戴尔爆发。
在湛月看来,这种疫病有些像黑死病,但传染性更强,病发速度也更快,而且,是绝症。
这鬼玩意比源石病还恐怖,源石病也是绝症,但好歹有抑制药,而且发病周期漫长,但这东西一旦感染,三天之内必死。
不过也还好,这种疫病有药可医,它甚至被反应过来的魔王轻而易举地压制到快要被消灭的地步。
就在此时,那个时候还活跃在大地上的石翼魔发现了这种疫病的源头——
一颗天外陨石。
湛月很好奇这颗陨石怎么突破的包裹着泰拉大陆的壳层,不过后来发现这颗陨石其实是前文明某个实验室收藏的玩意,在这次地震中不知道从哪儿到了地面。
湛月很想吐槽。
话说这种东西不都应该做过消毒的吗?还是说在地底下埋久了,前文明时期的病菌变异了?
不说这些。
石翼魔的存在很特殊,他们的身躯是由石头和血肉组成的,而且可以通过吸取外界的石头,增长自己身躯的强度,好死不死的,这个发现陨石的石翼魔,当场就把这颗陨石吸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