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个也太早了吧……”
湛月说着说着,声音却渐渐小了下去。
他似乎记得,这几天,都没有做过安全措施……加上初尝禁果,频率不低……
阿斯卡纶似笑非笑地看了湛月一眼。
“湛月!吃饭了!”
远处传来W的声音。
阿斯卡纶的身影唰的一下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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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多久?”
W懒懒散散地躺在湛月胸口上,脸上还残留着红晕。
“如果没什么意外的话,三天就顶天了。”
湛月思索片刻,给出回答。
三天攻破一位大公的防护手段,从而进行审问,要是别人说出这种话,多半是要被当成被笞心魔弄疯了。
不过,如果是湛月来说这种话,态度相当随意,但却莫名充斥着一种说服力,让人不得不信服。
W露出一抹恶趣味的笑来。
“回来就跟我结婚怎么样?”
湛月打了个寒颤。
似乎被什么不好的东西盯上了一般。
“战前还是不要随便立flag好不好?真舍得我出点啥意外啊?”
湛月没好气地给了W一个脑瓜崩。
“好吧,我可不想年纪轻轻就当寡妇,白白给伊内丝那个女人笑话。”
W伸出双臂,环抱住湛月。
“你之前说,是看到我在未来的死状,才来到我身边的,对吧?”
湛月有些不太好意思,眼神有些漂移。
“嗯。”
“虽然伊内丝那家伙说话很令人讨厌,但她确实说对了一句话,我没什么文化,”W罕见地正经起来,“我能想到的最动听的情话,只是希望,我还能死在你前面。”
“去去去,说什么晦气话。”
湛月捏住她的脸。
“你就算死了,我也会把你拉回来。”
就像现在他正在做的事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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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别塔密探的带领下,湛月很轻易便接近了大公的住所。
不过,这里的“接近”,指的是从遥远的几十公里,拉进到了几公里。
如果没有身份标识,再向前进个几百米,密密麻麻的,毫无错漏的侦察术式便会发现他。
“辛苦了,密探先生,你先回去吧……最好离远点。”
密探看着湛月脸上的微笑,默然地点了点头。
目送着这位干员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之外,湛月才正式打量起摆在眼前的各类术式。
大公住所,出乎意料的,没有占据多少公顷,但戒备范围,却是全天下都难得一见。
血色充斥的瞳孔微缩,远在几公里外的庄园清晰地映入眼帘。
不过,没让湛月观察太久,一道呈现眼瞳样式的术法凭空而起,笼罩住了那座古典庄园,隔绝开湛月窥探的视线。
眼瞳术法滴溜溜地转了一圈,最终看向了湛月所站在的方向。
湛月的嘴角勾起一抹夸张的弧度。
有点水平,但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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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月只是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没让他等多久,五抹黑影便“嗖”地出现在他眼前。
“前任魔王的义弟?我可不记得特蕾西娅陛下有向大公打过招呼,会有客人到访。”
黑影露出真容,赫然是五名赦罪师。
赦罪师。
一个令人厌恶的名字。
“我还在想,赦罪师,这个令人从头到脚都感到不适的群体,为何在王位之争中寻而不见……”
湛月眼神渐渐冰冷。
“****(大公)给你们提供资金继续你们那肮脏的研究?”
佩戴着金面罩的赦罪师们心脏兀地一缩,仿佛被什么洪水猛兽盯上一般。
仿佛只是一个眨眼。
三颗头颅冲天而起。
而还活着的两个幸运儿,脖子上也浮现出一道细细的血线。
湛月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剑。
“反应挺快,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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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偶,敕令,火焰……
疫病,诅咒,陷阱……
十大王庭的手段几乎用了个遍,但几乎全被湛月忽略。
“粗劣的模仿者,卑鄙的背刺者。”
湛月看向还活着的那个赦罪师的眼神愈发冰冷。
“你们还试图染指陛下的技艺……”
“(古萨卡兹语)放逐!”
赦罪师猛地抽搐起来,无数黑色的细线从他的影子中钻了出来,以肉眼无法看清的速度缠绕上了湛月的身躯。
“巫妖的手段?”
湛月挑了挑眉,没有躲避。
赦罪师对魔王和王庭的研究还是有点成果的,至少,他们能浅显地施展出各代魔王和各王庭的术法。
当然,正如湛月所言,只是粗劣的模仿。
这样四不像的术法,要让人正统看见了,是会笑出来的。
湛月在脑海中构筑起术式,轻松地用天师的雷法劈开这羸弱的“放逐”。
如果是那个缩在莱塔尼亚的老妖怪施展的放逐,湛月说不得还得去亚空间跑一趟,但就眼前这个赦罪师……
啧,不予置评。
湛月一剑砍下这个最顽强的赦罪师的脑袋。
他看向大公庄园的方向。
如果就这点东西,可不配当上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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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月不紧不慢地向着庄园的方向走去。
虽然每一步走下去都会触发无数的术式,但很可惜,有着“泰拉第一术师”美誉的湛月并不会被这些术法所伤。
实际上,光是来自人类血脉的法抗,就足以让他忽视这些术法了,更不用说,海嗣强化后的身体还有着非人的恢复力。
又一步踏了下去。
湛月眼前浮现出一抹熟悉的身影。
“皇姐?”
看着那道熟悉的粉发萨卡兹身影,湛月有些错愕,但很快,这道错愕的情绪便被冰冷替代。
“幻觉?”
湛月心中默念“天眼”。
——不是幻觉。
那是真的。
“天眼”侦破幻术的能力极强,除了像“律法”那样非人的东西所制造的幻觉,几乎都可以看破,也就是说,眼前的“特蕾西娅”并非幻觉,而是“真实”。
这怎么可能?!
特蕾西娅可还远在几百上千公里之外的巴别塔!
由不得湛月仔细思索,那一抹粉色的身影便猛地分裂开来,一生二,二生三……以致无穷,直到完全包围了湛月。
“特蕾西娅”的表情呆滞无神,看上去宛如没有灵魂的木偶。
湛月的表情彻底阴沉下来。
他尝试着伸手摸向“特蕾西娅”。
摸了个空。
“特蕾西娅”们如有所感,猛地抬头看向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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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姐的注视向来温柔,温暖,但可惜的是,湛月没能在如此诡异的情况下,感受到一丁点温暖,反而浑身上下充斥着寒意。
简单来说,恐怖谷效应犯了。
强忍着不适,湛月开着时缓,闷着头,不管不顾地向前走。
但很快,他便发现,自己似乎已经陷入了鬼打墙。
看着身边一模一样,直勾勾盯着他的“特蕾西娅”,湛月的眼神愈发冰冷。
他并不敢用术法攻击这些诡异的“特蕾西娅”,世上诡异的源石技艺太多了,说不准就有哪些阴损的术法,让他的攻击通过这些诡异的幻影攻击到特蕾西娅本人。
——虽说不太可能,但湛月赌不起。
“时缓做不到逃脱。”
湛月瞥了眼自己肩头增生出来的源石结晶。
“那就先暂停一下时间吧。”
——————(砸瓦鲁多的分割线)——————
时缓的倍数即使再大,也不是真正地跳出时间线,做不到逃脱一些术法的追踪。
但如果是时停,即使效果相差不大,性质也完全不一样。
那是真正超脱了泰拉,本不应该出现的术法。
莫斯提马借助前文明留下来的“时之匙”才也不过能短暂暂停时间一瞬,而湛月,完全凭靠自身,便能暂停许久。
湛月飞速向着庄园的方位赶去。
他真的恼了。
他不打算再看看有什么乐子了。
敢用他珍视的“亲人”来阻碍他——
上一个这么做的,没能成功留下一点遗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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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泰拉,长生者很多,各自有着各自的执念,譬如凯尔希,守候大地与文明,便是她的执念。
像凯尔希这样秉持着高大上的执念的长生者很多,但像湛月这样,执念紧紧只是想守着自己所珍视的“亲人”的,却很稀少。
而这样的长生者,大多扭曲而极端。
湛月,还算正常的那一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