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时傹这话,周围人的目光皆落在了倪姷身上。
倪姷那说话便哭的本事练得那叫一个炉火纯青,眼底蕴着水光,眼尾泛红,嘴唇微微颤抖朝窦嬷嬷微微颔首,“妾身对都督可是真心的!若是妾身对都督有二心之前那么多次机会,岂不是更好动手?嬷嬷怎可如此怀疑妾身?”
窦嬷嬷上前两步,好似第一次瞧见倪姷的相貌,福身见礼,冷声道:“姨娘这话便是折煞老奴了,老奴不是怀疑您。都督这些年受了多少苦,老奴皆看在眼里,是以不得不谨慎。”
倪姷懒得接这些话,只一个劲儿的哭,哭得好似都喘不上气,哪里还能再说出话来?
“闭嘴!这等时候,岂容你在这儿哭哭啼啼?!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下去!”老太太沉着脸怒斥道。
倪姷等得就是这话呢,闻言便行了礼,回自己马车上去了。
吃饱了,累了,得歇着了。
哪里有什么心思听她们说话?
大凌氏瞧着倪姷那好似被训斥得几乎站不稳的模样,只觉得很是同情,哪怕在外跑商管着多少人,多风光,进了这内宅一个为妻之道,一个孝悌之道,就能压得你喘不过气来。
看来日后还是教教她,若不然她还能有什么好日子过?
倪姷哪里知晓大凌氏所想,只褪了鞋袜,把自己塞进被衾睡去了。
只是睡前,还是在马车里抽泣了好一会儿,这眼泪总不好说收便收的。
*
车队动了许久,刚遭遇刺杀,自然不能一直待在一个地方。
马车摇摇晃晃,时不时颠簸,倪姷睡得更香了。
不知走了多久,厮杀声又开始响起。
倪姷翻了个身把自己头蒙上隔绝了些声响,而后继续睡。
因着时傹吩咐连夜赶路,一整夜四周脚步声就未曾停过,那马蹄声更是来来往往吵闹不堪。倪姷一开始还会撩起车帘瞧上两眼,现下已然懒得理了,时傹带着这么多人,燕南士兵三千,只是竟然没有暗卫在附近。
杀人,这是时傹擅长的。
至于她这三个属下,在这些杀手手下神不知鬼不觉打掉几支箭矢,顺便不让杀手靠近她的马车也是能做到的。
她丝毫不担忧。
只是睡熟过去不多一会儿,倪姷便觉得不对了,打斗声实在太近了,马车停了下来,车底甚至还有不规律的敲击声。
这是倪姷教下去传消息的法子,消息的内容是,“都督赶马车。”
得,有这句便够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若是无事,他定然早已钻进马车阴阳怪气来了。竟然赶了她的侍女,光明正大的自己去赶马车......
能得燕南大都督亲自赶马车,这不就是明摆着告诉杀手,杀不到他,杀马车里这位也行吗?
这人是试她试上瘾了不成?
有完没完。
倪姷微微扯开车帘瞧着马车近处时傹那对自己这辆马车拼命护着的模样。
而后面无表情地敲了敲马车,告诉自己的属下,“知晓。”
白降等人终于松了口气,敲了三刻钟了,终于得到回应了,主子睡得也太死了!
这倒是怪不得倪姷,一来是相信她们,二来是相信自己,哪怕再快的箭矢她都能接住,实在是无甚好担忧的。
只是实在没想到,她的属下本就换着赶马车,谁知时傹竟然来换下了人!
“姩姩小心!”
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