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袭人在阳光中睁开眼,身后是阿娘温暖舒适的怀抱,前面是蹲在床边,凑在她面前傻笑的花老爹。
看花家兄弟长相,其实花重楼长得很周正,浓眉大眼的,只是以往为商常年习惯了笑脸迎人,又有点发福,像个弥弥佛,很讨喜。
此刻大手轻轻握着女儿的小手,仿佛怕化了一般,满脸的稀罕怜爱,和前世那个爸爸的脸,渐渐重叠。
花袭人咧嘴一笑,伸出手。
“爹爹,早呀!”
“早啊,我的宝贝……”
花重楼心软得一塌糊涂,抱起女儿,稀罕亲了口小丫头有些乱的发髻,就转身走出去,留下一脸茫然揉着手臂的闫玉素,眼中逐渐升起恼怒。
所以,爱会消失,是吗?
正在花老爹把费岚挤开,笨拙抢着替他宝贝疙瘩梳头,院外尚嬷嬷来报,宫里的轿子到了。
县主府就在皇城边上,但绕到东门还需一段脚程,花袭人坐着金碧辉煌的皇家轿子,晃悠到了东门口。
太后身边的嬷嬷太监已在等候,连忙上前行礼。
“见过嘉乐县主,太后有令,您不必下车,轿子直接进去就行。”
旁边两辆马车正走下来几个举止优雅的女子,讶异看着轿子堂而皇之进了宫门。
“这是谁家的人?有太后娘娘身边的人亲自接待,还不用下地?”
“京城什么时候多了个嘉乐县主?没听说过啊!”
“嘉乐,嘉德……会不会是闫府嘉德县主的女儿什么的?”
“嘉德县主一生未嫁,何来的女儿,咱们赶紧进去向怀德公主打听一下……”
…
“臣女花袭人,拜见太后娘娘,陛下。”
花袭人并没有跪,只是鞠躬一下,然后就笑眯眯走上前,捏着嗓子。
“陛下,多年未见,您龙体可好?娘娘,您怎么还是这么雍容华贵呀,一根皱纹都没有耶!”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太后对旁边皱眉的嬷嬷扫了一眼,笑呵呵把漂亮喜庆的女娃拉过去抱上膝盖。
“小袭人长大了,更漂亮,嘴儿更甜了呀。”
“哪里哪里,袭人说实话而已嘛,袭人觉得您比两年前还要年轻了呢。”
“呵呵,好好,真是个伶俐的好孩子……”
满殿的宫人讶异,平日里就算最小的格格来,太后也是优雅逗逗,哪有现在这般如民间平常老太太,抱着孙女稀罕的模样。
太后被哄得心花怒放,而皇帝元珲脸上带了丝黯然,挥手让宫人退下。
“…袭人,你姑婆婆她,真的走了吗?”
太后眉一拧,眼中带了些许无奈。
爱而不得,往往是最牵挂的,要是她当年没有对闫甄起那一丝怜悯之心,下旨让人进了宫,也不会有她这个傻儿子几十年来的魂牵梦绕。
花袭人笑笑,顺手拿起皇帝的手,摸着上头的镶金墨玉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