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门刹那洞开,一股灰冷的阴风从里面狂啸而出,舞动了彩色的床单,把孩子们柔顺的秀发弄得很是凌乱,气温似乎降低了不少.
奇怪的是孩子们一点反应都没有,依然在熟睡.
"我的口水效果不错吧."
跟在两人后面的人现出了身影,这个半人半妖的怪物身上拥有人和大妖共同的一些特征,说话模糊不清,似野兽咆哮又如人般在呻吟,说话的语调沉闷令人浑身不舒服,屁股后长有一条蜥蜴尾,上面有一节节白斑,抽打在地上发出"啪啪"的声音,很是响亮.
"我就不明白了,想吃个人肉也这么费劲?以前又不是没吃过."人妖腹腔共鸣,声音忽远忽近.
老爷爷捏着孩子脸上的细肉,满脸怜惜之意,目光柔和,呼吸不自觉变得沉重起来.
老奶奶拿掉发簪,拢了拢头发,伸了个懒腰,摇醒了在"休息"的两兄弟.
王飞一骨碌爬了起来,仰起小脸对老奶奶露出了笑容,他的眼睛在夜里像两粒剔透晶莹的蓝宝石,发出奇异的光芒,像有一头野兽在体内蛰伏.
王飞飞一脚踹开川辽,翻身爬到关同凌司的位置,坐在旁边仔细地端详,提着关同凌司的耳朵左右翻看,把凌司扒拉过来,低下头对着凌司的小脑袋看个不停,细小的鼻孔翕动着,寻找着不一样的味道.
冷不防的,他受到了刺激,打了个喷嚏,回过神来,勃然大怒,瞪起蓝光大眼,龇牙咧嘴,似乎承受了极大的痛苦般,脖子上青筋尽现,露出一口黑乎乎的獠牙,张开血盘大口,对准关同凌司的脖子,要一口咬下去.
可怜的关同凌司,就因为观棋有语,被王飞飞惦记上了.他躺在床上,睡的很是安详,浑然不觉梦乡外可怕的场景.
······
川府上下乱成一团,小少爷不见了!
“你说什么?”沈雪阳手里的针掉落地上。
“夫人,老爷说还没发现少爷的踪影,确实失、失踪了。”侍女垂着头,小心翼翼地禀报,说完,用余光偷偷瞄了夫人一眼。
失踪,官府对这一词的定义是未满十岁的孩童在父母不知情的情况下消失两个时辰以上.
沈雪阳闻言,瞪大了眼睛,放下针线活,手忙脚乱地往外跑,惊叫道:“快!快!大家一起去找!”她不敢想象发生了什么事情,孩儿还那么小,能跑去哪里。越想越急,急的眼泪直接涌了出来,赶紧唤上府里的杂役守卫帮忙,到川辽平常经常玩的地方去找,看看能不能找到有用的线索。
最近传闻河妖水鬼经常偷小孩吃,也不知是真是假,沈雪阳握紧拳头,深吸一口气,自己给自己打气,冷静!冷静!辽儿和凌司平时去玩也有找不到的时候.之前去过一个地方,叫什么来着?修、修文楼,对,就是那个说书的地方!
“走,哈空,我们去修文楼。”沈雪阳马不停蹄。
“是!”
"还有,告诉姐姐!"她回头叮嘱.
侍女领命而去.
关府已经鸡飞狗跳,杜夫人遣出去的人回报说还没找到小凌司,她气不打一处来,大骂:“他能去哪,你说!他能去哪,老爷呢?”
旁边站出一个丫鬟,战战兢兢地说:“刚回来。”
关同东来今天心情不错,镖局有位兄弟纳妾,请大家一起去青楼喝花酒,他喝了不少,有位姑娘要带他去房间里按按摩,他拒绝了,家里的母老虎鼻子可灵着呢!拒绝了兄弟的好意,醉醺醺地回来,摸到房门倒头就睡。
杜夫人走到半路看到他倒在门口呼呼大睡,啐了一句,刚好看到旁边泡着鱼饲料的盘子,直接端过去,泼的关同东来一身都是。
关同东来迷迷糊糊,被杜夫人在耳边吼了一嗓子,直接惊醒。
“死鬼,你儿子被人拐走了!还不快去找!”
关同东来回过神,顾不上擦脸,跟上自家夫人的脚步,询问具体情况,凌司怎么会不见呢?该不是跑去哪里躲着吧,他对自家儿子还是比较了解的。
川厚天得到庄主批准,带着沛匡一起调查川辽的行踪,手中的青色令牌在发着若有若无的光芒.这块令牌可以感应孩儿的位置.奇怪的是,联系总是断断续续,似乎有人在刻意掩盖着什么,希望辽儿平平安安,别出什么事.
川厚天调整了方向,这一路上从庄上的主街道再到七十二条偏街搜过来,一点发现都没有.问过的路人一概不知,熟悉的街坊只能大概说在叠福楼见过,有的又说一直在乐农街,但他手中的令牌指引的是另一个方向,南部山脉!
"会不会跑到了难民营里?"沛匡推测.
"应该是的,这里全是外地人,找几个说书的来,不然沟通不了."川厚天似有所感,往下一看,凝神聚目,道:"找到了."
"嗯?"沛匡也有所发现,从云上一跃而下,在泥坑里捡起两块令牌,一块青的,一块白的.
川厚天接过令牌,低头不语,到底是谁拐走了他的孩儿呢?凌司是否和川辽在一起?
辽儿,你在哪里,爹爹一定会保护你,别害怕!川厚天整理了思绪,目光愈发坚定,探掌聚气,长枪在手,朝一间木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