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见孙先生要走,这才想到要托孙先生带回的工钱,忙又叫住孙先生,让他等一下。
她忙提着包袱回了巷尾小院,把藏钱的小罐子拿了出来,取出一串钱用块布巾包好,又小跑着锁门回了厨间。
沈钰跑得太急,回来后脸红气短,扶墙站一会才觉得能开口说话,把布包递给孙先生说:“这里面是一千钱,麻烦孙大伯帮我带回去给我娘,让她平日里买些吃食。”
孙先生很是意外:“你不过来了一月,酒楼里就发工钱给你了?”
沈钰气息匀了,点点头说:“范掌柜待我很好,让我娘不要挂心。这个月初,就领了上月的工钱,说我做得好,东家还多给了些呢。”
孙先生把布包收好,背起背篓,对她说:“你的话我会带到。我就先回去了,待下次来送草药,我再来看你。”
此时后厨里又开始要准备晚饭的吃食,陆厨他们都已开始忙碌起来。前面也开始有过来吃饭的客人了。
沈钰想送送孙先生,被他拦住了,悄声说道:“还是不要出去送了吧,外面人多,我看后厨也开始忙了。”
沈钰愣了一下,明白孙先生是怕她去外面大堂,万一遇到村子里的人经过或吃饭,看到她又是一场风波。
她只好停住脚步,看着孙先生走出门去,直至不见了背影,才回后厨做事。
整个下午,沈钰表面上看着很平静,和平时一样有条不紊地做着手上的事情,但心里却实实在在地担忧起来。
她以前并没有把灾星这个名号想得很严重,只以为是村民愚昧,天不下雨心里着急,总要找个理由出来背锅,下雨了之后,这事就和她没关系了。
没想到她人都不在村子里了,也没有摆脱这莫须有的罪名。
她本来想着先在这里做上几个月或者半年,等到攒了一点钱,再计划说服李氏和玉桃玉诚离开东溪村去安平县,或者是吉安府,开个食店。
可是看现在的样子,不得不想办法快点攒钱了,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时间久了,村子里的人总会知道她在这里做事,到时候灾星的名头传到范掌柜耳朵里,就不好办了。
做生意的人讲究好兆头,就算范掌柜不相信这些,那东家呢,也能不相信这些留下自己继续在酒楼做事吗?
胡思乱想了一下午,到了晚上,心事重重的草草吃过晚饭,就回到巷尾小院去了。
午间拿过来的包袱还放在小桌上,打开来看,是李氏给包了几件换洗的衣物和两床布单,她整理了一下放在床头,躺在床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沈钰看着瓦罐里那只能铺满罐底的两串钱,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只好先把这些事暂时抛在脑后,只是从此添了小心谨慎,没事也待在后厨的厨间,特别是有客人的时间,更是能不出屋子就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