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着少爷本来晚饭就吃得不多,这不正好趁热吃嘛,谁想到老爷今日会过来查功课啊,平日这个时辰,老爷不是都在佛堂吗。”
七喜眼巴巴地看着陆琅,等着表扬。
陆琅原本就没有真正生气。
此刻听到有好吃的,马上连那点子假装的气愤也装不下去了,忙道:“快去打盆水来,洗洗手吃一点,真是多谢沈姑娘了,难为她想着我。”
七喜奇怪地道:“不是的,不是沈姑娘,是李娘子让做了给送来的。”
陆琅呆了呆,不自在地咳了下,挥挥手道:“都一样,都是沈家食店送来的嘛,快去打水。”
主仆二人在灯下吃着还热乎乎,酥香流油的千层肉饼,和一口咬下去酥掉渣的酱香饼。
陆琅边吃边交待道:“明日一早起来后,你就去沈姑娘的铺子,买些豆沙酥饼回来给父亲送过去。”
“若有其它好吃的素食,也一起买些,多少银钱,一定要如数照付,不能总是白吃不给银钱。”
七喜答应着,笑嘻嘻地道:“少爷,你今日随口一编,老爷一下子给了二百两的银票。”
“手里有了银子,过两日轮到你做东的诗会,还用去沈姑娘的店铺里吗?”
陆琅点点头,一本正经地道:“去啊,干嘛不去。我又不是为了省银子,才去沈姑娘的铺子设宴的,是她做的饭食确实好吃,我才去的。”
七喜“哦”了一声又问道:“少爷,这回你有了银子,要不要先把那块玉佩赎回来。”
“虽说不是老夫人给的重要物件,但真要问起来,你的东西不见了,我要挨板子的。”
说着,七喜做出一副可怜相,眼巴巴地看着陆琅。
陆琅“扑哧”笑了,嫌弃地道:“你做这可怜相做给谁看。”
“别说这样一块普通成色的玉佩,就是祖父送我的那方澄心砚,被你弄坏了,也没见你被打板子呀。”
七喜狗腿地道:“还不是少爷你人好心善,替我瞒下了。”
“再说我也不是故意弄坏的,就是看上面的那两只小狗,头还能活动,想看看怎么回事,谁知这么不结实, 一使劲就给掰下来了。”
陆琅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专心吃起饼来。
吃完后,陆琅慢条斯理地洗了手,拿着布巾擦干手后,把桌上放着的银票递给七喜:“明日买完豆沙酥饼后去把玉佩赎回来吧。”
“你说的也有道理,虽然不重要,还是放在书房里比较好,万一哪天父亲想来起问到了,我也不好交待。”
“另外,你去城东的墨青斋,买一本颜大人的《三省集》回来。”
七喜正嚼着的一口饼一下子噎住了。
他伸着脖子拍了好几下胸口,才顺过气来,结结巴巴地道:“少爷,真的有这本字帖呀,一本多少银钱?”
陆琅吃饱喝足,此时心情正好,露出一个淡笑来:“颜大人是位正人君子,父亲说的不错,他的字向来不是银子多就能得到的。”
“凡他出的字帖,都是限量刊印,数量不多,是以私底下价钱就炒高了,要想得他的字帖,要靠消息灵通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