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锦昔和萧淮年离开后,房间里面就只剩下了南哲和洛羽,洛羽自始至终就没有看过来,她现在看着的一直都是窗台放着的向日葵。
南哲慢慢的走到了他的身边,然后坐下。视线被挡住了,洛羽看不见窗台上的向日葵了。
但是两人之间只有沉默。
“都说了一些什么?”过了好久,终究是南哲主动开启话题,声音里面透着一丝丝的低哑。
洛羽没有回答他,只是一言不发的躺在那里,就像一个任人摆弄的洋娃娃。
“为什么你跟别人能说话,但到了我这里,总是沉默?”南哲皱眉。
洛羽听到这话之后,空洞的神色慢慢聚焦,然后转移到了南哲的脸上,她安静的看着,那一张脸死寂的可怕。
南哲突然有一瞬间的慌乱,他觉得自己好像失去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他看着洛羽:“这一次算是我误会了你,你想要什么?”他问了一句。
或许在他的眼里,这已经算一种示弱的方式了吧?
“刚刚锦昔跟我说她可以带我离开。”洛羽缓慢开口,她说话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微到房间里面只要发出一点细微的声音,好似都能掩盖过了她的话,但是她的每一个吐字都很清晰。
南哲看着她的眼睛,沉默了,洛羽依旧看着他没有退让:“你会放我走吗?”她问,当然,这句话自然是没有抱任何希望的。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洛羽的每一句话听起来都好像很脆弱,她所说的每一个字就好像是那破碎掉的玻璃。
破碎掉的玻璃在没有任何工具的帮助下重新拼凑起来,摇摇晃晃,破败不堪,只要稍微的有一点点外力存在,拼起来的玻璃就会重新碎掉。
见南哲不说话,洛羽倒是笑了,残风过烛,唯有那一支,像是随时都能熄灭一般的苍凉。
“开个玩笑,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呢?一个缝缝补补起来的精致布娃娃,他们都很羡慕我呢……”洛羽像是在和南哲说话,但又好像是在自言自语,外面的那些人可羡慕她了。
南哲始终没有开口,只是安静的看着洛羽自说自话,眼里的神色越来越深。她像是哪里变了,可他说不出,又或者是不想承认。
洛羽轻轻的抬起手,想要去抓窗户外面透进来的光亮:“前几天你把窗户门关的严严实实的,一个人在一个密不透风的地方待着了,就跟马上要窒息了一样。而且看不见亮光,好黑……我害怕。”
说着,她又看向了手腕上面的伤:“你总是喜欢锁着我,在此之前,我一直以为这种锁铐是监狱里面的犯人才用的。但是你一次性给我用了四个锁铐,我试图挣扎过,明明好疼的,但是我还是挣不开。”
“那几天我天天待在这里,跟一个废人一样,我拼尽全力想要维持住的最后一点尊严好像也没有留住。尊严……哪里有什么尊严啊,早在那一次的巷子里面就没有了。”洛羽说着说着,眼角的泪就止不住的慢慢往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