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亭一枝鲜,明亮一池水。再被那神气一吹,妩媚呈祥瑞。
鱼儿几多洄,相思求安慰。赤条条挤成一堆,不归在其内。
国的事,家的事,都不及我的事重要。再一次回到了这座山城,又看到了见证与记录历史的,我的留存。物象不是很明晰,是一种理解中的存在,甚至有些超出原意的意义。
老酒一碗,心疼祝福的话一堆。他哭了,那人却笑了。还好,没有惊动太多的人,都在可接受的范围之内。这一路太难了。没有几十年的情感,根本就回不来,也归不去。
曾经的回忆,是难以梳理过去的。好不容易等到再一个发育成熟,能够走上那座长桥,可惜还是来不及。又是一个五百年,他们居然还是走到了一起。这怎么可以?上次不是说好了再也不见面了嘛!
孔子会犯错,孟子也会犯错。但是,从来没有人说过他们不怕犯错。他们也肯定担心犯错,所以克勤克俭,谨言慎行。我们也害怕犯错,所以日拱一卒,步步为营。有什么不对吗?
害怕犯错,不代表我们会捆住手脚,犹豫不前。记着吧!我们可是唯物主义者,千万别被那个教条和所谓的经验给骗了。
夏风不与短一时,春老无计相别去
柳外平湖转涟漪,收得无根胭脂雨
哪个人前不被说,哪个人后不说人。虽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但也是人之常情。温饱有了,谁来化解我的无聊?可若因为家长里短而乱了秩序,甚至还丢了性命,那可真是得不偿失。
“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你来看此花时,则此花颜色一时明白起来,便知此花不在你的心外。”
一个相对平静且舒服的地方很重要。情况只是这样吗?
西陉立看星星雨,情话是你,风景也是你。文杏当然记得,那个在长江葛洲坝截流,戗堤胜利合拢前的一个秋夜,2号楼一单元门口的情景。有自己,还有贵桃,另一个是老徐的婆姨,叫惠子。
“她固然有不妥的地方,但罪不至死。或许是我们把她逼到了极限?”
“正愁没着落呢,你跳出来认账。傻呀你!不是我们,是他们。”
“不关任何人的事,这就是命。村里的程瞎子就说她今年上秋有一劫。没想到这么快,就应验了。”
“绝非是天灾,更是人祸。”
“太让人难受了。我们做不到见死不救,可实在是无力回天。”
“生存是一种幸运。自由的时间,对她来讲,是不存在的。”
“我们是不是应该去找那个瞎子做个法事,来超度她?”
“同意!不过,我想我们更应该找个有十字的地方做忏悔。”
“好是好!但要不要先问问咱们领导,让他们来确定?”
……
梦里跑了,我怎么能不知道?但如果说是早晨走失的,是因为昨天的雨水来了又去。可想了想,也不在常情常理。现实与梦交叠,莫非是秋光寥落,风吹流云,让你感觉在这里浪费了太多的时间,还没有意义?于是,你去了明天。或者看见了菊花抱香枝头,有了归隐的念头,而去了香香绝流处?若是如此,之前的那个信何在?之谊何存,之恩何从?那个天国就那么好?我不信!天黑了,黑得比夜还要黑。
内心的思想都是主观化的。焚烧一枚盖了邮戳的邮票之后,我一边走,一边摇着铃铛:
回来吧!回来了!有家归,有人等,有饭吃。
贵桃和改改,她们的老公由于工作上的原因,时常发生点龌龊,但并没有影响两个女人的良好关系。惠子是临时随军家属,虽同那些首长爱人们不甚熟络,但她与贵桃很投缘,相处不长,可私交甚笃。与逝去的改改说不上好,也说不上不好,只能算是还谈得来。
“我们还说过下个周末,一起去勾注山采摘榛子呢。”
“跟我也说过这件事,但她男人马正坚决反对她去。原因不详。”
“因为她的男人很清楚她的风格,还有她的走位。昨天,我下班的时候,还遇见了她。当时,并没有看出她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她告诉我,组织找她去谈话。说是要了解情况,解决部对家属之间的矛盾。我当时就想到,一定是猪娃子与小花的事。因为政治部的人已经找过很多家属谈过话了,说这是一个大是大非的政治事件。”
“是这样的。我也被找去谈话了。政治部的那个吴干事说,‘你们这些娘们是人多话就多,话多矛盾多,是非也就多。’你们听听,这个吴干事没有礼貌不说,他还歧视妇女。”
“我早就发现了,这个吴干事一直对我们有所成见。”
“是!说话可难听了。他甚至说,‘你们缺乏分析头脑,对于复杂的事物,不愿作反复深入的分析研究。而爱作绝对肯定,或绝对否定的简单结论,是要犯大错误的。’他竟然用语录攻击我们,显摆他有多高的觉悟。真可恶!”
“一个教条主义者,他找我谈话时还说,‘事物的矛盾法则,即对立统一的法则,是唯物主义的最根本的法则。’我虽听不大懂,但我感到要有可怕的事情发生。他明显地在上纲上线。”
“改改告诉我的时候,我也预感到她遇到大麻烦了。可改改她好像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还对我说,这次一定要进山去,她要自己做决定,做个独立思考的人。”
“那天,我们几个被叫到政治部,气氛非常凝重。我们相互之间也不便多说话,可又想试探一下事态发展的程度,也好心里有数。但是大家谁也不主动,也不敢主动。平日里说说笑笑的那些干部好像不认识我们一样,都黑着个脸。”
是呀!不光是惠子,文杏也被叫去问话。这叫什么事?她似乎也有着满腹委屈,大有不吐不快之势。
且紧且慢的情,忽近忽远的人
你不是不重要,是我不能认真
这个时间点,天空的星云还是很好看。如果是你刚刚看得,那就当做我们刚相识吧!
为什么我们生命中会积累那么多的阴影?我解释不了,同时也不想去理解当下的发生。我在人间央求黑暗中的生灵,只为将自己收集来的世间美好捎给你。
“那天的天气不好,云彩是那种令人不安的暗黄色,也许又要来那么一场沙尘暴。改改她牙关紧咬,神色凝重。紧紧地抓住我的手,迟迟不愿松开,并不时地用力摇上几摇。”
“走到最后无非是尘归尘,土归土。光溜溜地来,赤条条地走。”
“有时候我就在想,人这一辈子从出生开始,就向着死亡前进,那么我们活着意意义在哪里?”
“你累不累?这是男人才去考虑的问题。”
“虽然我们的一生多姿多彩,也有许多酸甜苦辣,可到最后我们又得到了什么?我们还能带走什么呢?”
“你烦不烦?这是哲学家才关心的事。”
“照你这么说,我们女人一辈子只能围着锅台转,服从男人了。”
“除此之外,我们还能做什么呢?”
“你怎么学着吴干事说话,满嘴的枪药。”
“不能吧!我是有愤怒,但火候不足,还不能喷出火花来。”
……
天上又是一火镰。这是个感动人的一幕,比帝王更耀眼的存在。密云不雨,多层表皮被撕裂。萤火虫在树叶上闪飞,慌忙地躲到了暗处。那一瞬间,都明白了。真想一辈子骄傲下去,可是不中了。原来今天才看清了自己的属性,就是屁大点的亮。
“女人的命够苦的了。嫁给了军人,更苦。”
“我们头都不回地跟着那些男人们钻进了这个穷山沟。吃不好,睡不好,没有自主,甚至可以说都没有出路。就是这样,还要没年没月没日地去被迫接受他们的军事化管理。连唱歌、跳舞都走不出行伍的旋律与节奏。”
“说的太对了!别说娱乐活动,我们甚至连件像样的女人衣服都不能穿,不敢穿。大家闲着没事,东扯西拉,也是图个热闹。这怎么也成了大是大非的问题?跟国家、民族也不沾边呀!该死的官僚主义,折磨着我们怎么去做个女人都记不起来了。”
“一个活蹦乱跳的生命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没了。怎么办?我们什么也做不了。一个身影掠过,眼前一片漆黑,结局不可能去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