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郎……”
“老婆,什么事啊?”
“呃……算了算了!”
潘金莲瞧见武大郎那副提不起来的样子,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她心烦意乱的坐在铜镜前,把头上的装饰取下来又插上去。奇怪,铜镜上面莫名其妙的出现了一个人的面孔,这人就是方才碰到的那位公子西门庆。
一会儿工夫,西门庆的面孔在铜镜上面幻化出许多一模一样的面孔来。
潘金莲轻轻地擦了擦铜镜,西门庆如鬼魅一般的影子根本挥之不去。
还不如去窗户透透气呢!
林猛冲走的时候,武大郎又在临街修了两层阁楼。
楼上有窗,窗外有景。
潘金莲走过来,掀起窗户准备用撑杆把窗扇子撑起来。此时她的手里轻轻一滑,半截竹子做成的撑杆直接滑落下去。
该死的撑杆!
这下不偏不倚打中了一个男子的头。
男子抬头时,潘金莲正在往下瞧。
四目相对时,男子认出了潘金莲,潘金莲亦认出西门庆就是布庄里见过的男子,她顿觉理亏道“奴家一时失手砸到了官人,还请官人勿怪!”
前一刻还是一脸愤怒的西门庆,顿作彬彬有礼的样子道:“小娘子又不是故意这样,无妨!”
好险!瞧起来这个人还行!
潘金莲松了口气,又见西门庆举起撑杆道:“这个竿子,还须小娘子亲自取回。”
潘金莲道:“我这就下去拿。”
潘金莲下去的时候,西门庆正舞动竹竿如剑,竹走龙蛇,剑吐长虹,好一个玉树临风的身姿。
“好!”潘金莲竟不自觉的拍手称道。
西门庆趁势收回动作,递过来竿子道:“哈哈!小娘子,说起来真巧,我们真是有缘呢!”
潘金莲立马红了脸,低头道:“官人,我先回了,奴家夫君还等我回去。”
西门庆晒笑道:“你说的是武大郎?”
潘金莲尴尬道:“说起来惭愧,正是我家夫君!”
西门庆道:“小娘子这么说话我可不喜欢听,惭愧的是武大郎,你有什么可惭愧的啊?”
潘金莲道:“官人认识奴家夫君?”
西门庆踱了两步道:“岂止认识,我们还算半个老乡。”
潘金莲迷惑道:“半个老乡?”
西门庆拱手道:“在下西门庆,乃阳谷县人。据说你和武大郎先是从清河县搬到阳谷县,在阳谷县做了几年炊饼生意,然后又进了京是不是?”
潘金莲点了点头。
“你们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个叫郓哥的,是不是?”
潘金莲又点了点头。
西门庆道:“你们都是从阳谷县来,我也是从阳谷县来,今儿个又得幸遇见小娘子,这不是有缘是什么?”
“官人,奴家还是先回家里去了。”潘金莲转身欲走。
郑牙婆站在自家的茶坊观望了一下,过来打圆场道:“小娘子且慢。”
潘金莲道:“郑婆有何吩咐!”
郑牙婆道:“武大郎家的,你们如今住在这里,和我也算是街坊。有些事情,也须听我老婆子一言吧。”
潘金莲道:“郑婆您说。”
郑牙婆道:“方才分明是你打到了这位官人,他也没有和你计较,但是做人呢须得有礼数,一会儿我这里免费提供茶水,好好给人家大官人赔赔不是。”
西门庆假意道:“使不得,使不得呀!”
郑牙婆道:“使得,使得。”
潘金莲道:“还是让武大郎他来……”
郑牙婆道:“武大郎忙着赚钱,就先不要打扰他了,再说了他这个人,半天估计也憋不出一个屁。”
潘金莲瞧了一眼郑婆,又瞧了下西门庆道:“郑婆做主,奴家恭敬不如从命啦!”
及至茶馆里间落了座,郑牙婆为两人斟了茶,道:“西门官人在京有靠山,在阳谷县也是开药铺的富商,你们好好聊着,我去在外边买一些点心回来吃。”
潘金莲道:“郑婆快去快回。”
郑牙婆似乎瞧出了潘金莲的顾虑,她道:“小娘子放心,老身去去就回。西门官人算是有头有脸的人,必不会轻薄于你。”
郑牙婆走后,西门庆道:“小娘子喝茶。”
潘金莲道:“西门官人请!”
潘金莲以袖掩口喝了一点,西门庆亦不紧不慢呷了一口。
“噗!”西门庆把喝进嘴里的茶水吐了出去。又道:“太难喝了,这是茶水吗?”
潘金莲道:“哇!你也太夸张了吧!”
西门庆道:“夸不夸张只有我知道,要不你尝尝我的茶水是怎么回事?”
潘金莲立马愣住了,让我喝你喝过的茶水,有没有搞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