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弦在外面绕了一圈,又神不知鬼不觉的绕回了杨家,在离家主大宅不远的大树上蛰伏。这棵大树长在一栋别墅后面,离人家后门不过十步之遥,树荫洒在人家的后院里,十分有格调。
这样一栋别墅,十有八九会住着一个老头子什么的,没事就喜欢在后院里乘凉的那种。
此片别墅区都是杨家人的据点,大树边上的这栋别墅当然也不例外,余弦蛰伏在树上时耳聪目明,还能听见别墅中人说话的声音,无意间得知别墅主人叫杨雄鹿。
从常理上来判断,此人名字与家主只差了一个字,住处离家主大宅又这么近,身份想必不会简单。可经过余弦一段时间的观察,这家人的生活过得好像并不风光,反而还有些苦闷。
别的不说,中午的时候听见有下人叫杨雄鹿吃饭,就只听到杨雄鹿深深的一个叹息,再无其他动静。整栋宅子也笼罩在一层死气沉沉的气氛之中,余弦虽不懂风水堪舆,但简单的望气还是能做到的。以他这点皮毛,都能看出这家主人的不得志来。
又过了一会儿,余弦看见杨雄顾的加长悍马急匆匆开回来,不等车停好,杨雄顾就从车上跳下,三步并两步往家里跑。
眼尖的弟子赶忙给他开大门,但那门开得太慢,根本赶不上杨雄顾的速度。堂堂家主,却已失了分寸,直接跃身而起,从门头翻了过去。
余弦眼睛一亮,暗赞杨雄顾这匹老马,好烈的身手!
不多时,家主大宅里就听见了杨雄顾愤怒到了极致的咆哮,声音太响,震得窗户玻璃都在咔咔响!
“赵咸鱼!杨雄顾与你不共戴天!”
余弦虎躯一震,差点被他从树上吼掉下来,心想你杨家暗算了我那么多次,我才还了一次而已,你这不共戴天是不是有些早?
那声怒吼来势凶猛,整个杨家别墅区都噤若寒蝉,余弦身后的别墅里自然也静得可怕。窗户里面,有个中年男子躲在窗帘后偷看了两眼,尽管什么都看不到,他却始终站在那里不离开。
家里有个年轻女子的声音响起:“爸,你还没吃饭。”
那中年男子应该就是杨雄鹿,闻言又叹息了一声,道:“除非你告诉我,你妹妹到底是怎么死的!”
年轻女子沉默良久,才说道:“我不说,是不想你难过……”
“你不说我才更难过!”男子声音稍微高了一点,但语气并不激烈,看得出来他这辈子都不怎么跟人动怒,约莫是压抑得挺难受:“为什么你们一个个的都瞒着我?我一个做父亲的,连知道自己女儿的死因都不行吗?”
“我好歹还是这个家族的三长老啊!”
年轻女子悠悠叹息:“告诉你又能怎样,只会让你更难做!”
“你不要管这些,我现在只想知道真相!”男子离开了窗户,但声音仍然传出别墅:“你告诉我,你妹妹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跳楼?”
家主大宅,三楼,二公子杨念安的房间。
一个保养得极好的中年妇人坐在杨念安床前,哭哭啼啼的抹着眼泪。杨雄顾手上捏着一份材料,上面是监控视频的截取画面,从各个角度选取了余弦混在人群中的场景,其中一张是余弦的面部特写,拍得清晰异常,正在跟杨稚一起擦地。
杨雄顾的手捏得那样用力,几乎将手上一叠纸都捏穿了。
“是我大意了!”黑塔杨长安满怀歉意:“这个赵咸鱼的蛰伏气机之术当真精妙,我一时间尽然没能察觉出异常,等到发现不对,已经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