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到此处,主君又顿了顿,才继续说:“过千岁的妖狐,眼睛才具备炼制价值,所以那时不足千岁的狐狸才能暂时保命。但族长一脉,却不分年龄的全部杀尽。你知道怎么才能让妖狐的皮更顺滑光亮吗?”
“……”付清之不知道,但能猜到些。
所幸主君并没真等他的答复,自己说道:“取妖狐皮时,要想让皮毛更富有光泽,就必须凝聚大量妖气在上面。而妖受伤时,会本能地把妖气输送到伤口。妖界特使为了能获得最好的狐皮,他会怎么做?”
这一次主君是真的在问他。
“活剥。”付清之答得迟缓,艰难。并不仅仅是应为嗓子干痛。
主君没在言语,沉默地望向远方无尽的黑暗。从头到尾,他的叙述都毫无情绪起伏,如同置身事外的旁人。这挺反常,但主君本来也不是常人。
付清之想不出他编故事骗自己的理由,那就只有一种解释,主君用无情化的叙述方式掩饰某些情绪。
用妖不当。半句话引发的血案。自己定的规则,坑了自己。虽然没明说,主君应该是喜欢活的白狐。
生者的悔恨,死者的冤屈,哪一个更沉痛?
付清之:“您掌管生死,不能补救吗?”
“我只是代替天地治理万物,有些事情一旦错过时机,我也无力回天。”
原来主君也不是万能的。付清之心情有些微妙。
“您事后没澄清误会。”
“错已铸成,不能再失去衍生价值。”
“杀一儆百?”
“是。”
“那,那个妖使?”
“死了。”
果然。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不死等什么。付清之都懒得问他是怎么死的。
“还有十个月,我就要退位了……”主君深邃的双眼又瞧回付清之,依旧刻板着脸。
付清之一听换了话题,立马收回思绪,洗耳恭听。
“……本来不该再立特使,既然与你有缘,我就把囵吞印传给你,替我照顾白墨溪。”
最后三个字,主君说的与其它无二,付清之却听得如遭雷噬。
主君愧对北极狐族,想要弥补的心情他能理解,可为何单指白墨溪?来他这的北极狐可是有两只。就因为被他折腾到医院的是白墨溪?
付清之舔舔干涩的唇,心一横,大胆的问:“主君大人,恕我冒昧的问一句,您如此关照白墨溪,是和他有什么渊源?”
没回答,只有凝视。付清之被他盯的心里发毛,只得改口:“我没有要打听您隐私的意思,就是……为了能更好的照顾他……”
还是不表态?完!这是踩进雷区了?
“您放心,就凭您刚才说的那些,他在人界一日,我定善待他一日……”
付清之以为得不到答案,正给自己圆场,找台阶下。主君却在堪长的沉默后,冷不丁来了句:“白墨溪是前任族长的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