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事?进来。”
虽说付清之的思绪都在案子上,又侧身对照门,但这点警觉性还是有的。
鬼头鬼脑扒着门框往里望的彦歆,见自己行迹败露,笑盈盈的一路小跑过来。手里还捧着个便当盒。
“付队你忙完了?”彦歆一边东张西望,一边问付清之。
“这是找谁呢?”付清之问的慵懒,随性,似是无所事事的闲聊。
内紧外松是付清之的习惯。他可以对手下疾言厉色,以显示案件的严重性,让他们别偷懒。但彦歆是别的部门的人,他没必要显露负面情绪。
“白墨溪没来吗?不是说他今天出院?”视线内没见到人,彦歆有些失望。
“一个晚上就出院,岂不显得咱们妖监局虐待犯人。”
这是付清之对雨泽说过的话,但此时语气温和许多。
“哦,有道理!那我去医院看他。”
“等会儿……”付清之见她转身要走,赶忙叫住。
白墨溪那副病歪歪的样子被彦歆看到,不知会被这丫头传成什么。
“我刚看过,不要老是去人打扰,会影响病人休息。再说现在是上班时间,你的岗位又不需要出外勤,实习期还是安分点。你爸可是千里眼,委托全局的人盯着你,难保不会有人把你脱岗的事说走嘴。”
彦歆苦着脸,站在原地犯难:“可我怕耽搁久了,慰问品就不新鲜了。”
“什么好东西呀?”付清之只是话赶话,随口问问。他对女孩的爱心便当不感兴趣。而且,彦歆也不像会做饭的人,烤点华而不实的小饼干到有可能。
彦歆打开带有气孔的盒盖,把饭盒一下递到付清之眼前。
一堆粉嫩的,还在蠕动的东西突然闯入付清之视线,瞬间让他呼吸一滞。
该说什么好呢。这也是付清之曾想送白墨溪的慰问品。区别是,他想送死的,彦歆这是活的。
“这不是‘三吱儿’吗……”付清之强颜欢笑,掩饰内心的膈应。
“哇!付队你好懂行。不过我们那管这叫‘三叫’。”
三吱儿或三叫,是南方某些地区的菜名。
主菜是刚出生的活鼠,食客用筷子夹时,它会‘吱儿’的叫一声。再来将它沾上调味料时,又会叫一声。当食客把它放入口中咬下时,幼鼠发出最后一声叫。三吱儿或三叫由此得名。
这是一道非常考验食客胆量的菜,而且历史悠久,古名:蜜唧。从张鷟的《朝野佥载》中可查到:岭南獠民好为蜜唧,即鼠胎未瞬、通身赤蠕者,饲之以蜜,钉之筵上,嗫嗫而行。以箸挟取,咬之,唧唧作声,故曰蜜唧。
不管历史多悠久,付清之都不能忍受食物在嘴里蠕动,还发出惨叫声。
看野鱼他们吃活物,他也是默默适应了好一阵子。没想到彦歆这么秀气的女孩也敢涉足这么另类的食谱。
仔细想想,彦局长就是两广一带的人,但妻子是北方人。这跟付清之的父母情况雷同。以前他和彦歆还因这事相互套过近乎。
家境相似,但付清之久居北方,因工作原因才来这里。彦歆却没北上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