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自己一个人呲边儿,原来他绑的都是一等货。
根根粗壮,皮毛也好,最主要的是绑的顺溜,一看就是个干活儿细致的人。
李长丰掏出一根儿烟,摸了摸兜儿,问钱亦文:“同志,有火吗?”
刺啦……
钱亦文起身,划着火柴,帮李长丰点着了烟。
李长丰看了一眼满脸堆笑的钱亦文,灵巧地弹了弹手里的烟盒,一根儿红梅,从盒里跳出半截。
“来一根儿……”
钱亦文忙摆手说道:“同志,我不会抽烟。”
“哟,这倒奇怪了。不抽烟还揣着火?”
钱亦文想,小生意人的职业素养,你不知道吗?
“小同志啊,你这活儿干得也太细点了吧?”李长丰问道。
钱亦文一边忙活着,一边回道:“要求在那儿摆着,哪能马虎。”
李长丰默默点了点头。
远远的,小孙喊了一嗓子:“李股长,查完了,没有问题。现在就装吗?”
“装吧。”李长丰一边往库房走,一边嘀咕着,“这么多,又够忙活一阵子的了。”
钱亦文听得真切,马上站起身来说道:“同志,我帮你们装吧。”
李长丰回头一笑:“你干你的活儿吧,挣着供销社的钱,帮我干活儿算咋回事儿?”
钱亦文紧走几步,说道:“同志,没事儿!人多力量大。”
李长丰又要说话时,钱亦文已经钻进了仓库。
李长丰抄起了账本,对王维忠说道:“这小伙子,还挺会来事儿的,是正式的还是雇的?”
王维忠看了一眼正搬着袋子往秤上放的钱亦文,说道:“你说小钱?他不是我们社的,是来卖药材的。”
“啊?”李长丰又着意打量了两眼钱亦文。
几十个麻袋,两个大小伙子搬起来也不费啥劲儿。
连过秤带装车,很快就完成了。
王维忠和李长丰对了对账,确认无误,准备走人。
“王哥,正好赶上晌午了,你也不说留人家吃点饭。”钱亦文一边拿袖头子抹着汗,一边说道。
“啊……”王维忠没想到钱亦文会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来,一时不知如何应对才好。
这小子是咋想的呢?这不是给我上眼药儿吗?
供销社可没有留人吃饭这规矩,难道你让我自己掏钱请客?
李长丰把王维忠的表情看在了眼里,忙说道:“吃啥饭,车里有吃的,干粮饼子的,对付一口就行了。”
钱亦文说道:“李同志,你要是不嫌弃,我请你喝酒吧。”
李长丰一愣,说道:“不用不用。你帮我们干活儿,还请我们吃饭,哪有这个道理?”
钱亦文接着说道:“李同志,我也不是专门请你。
“本来我今天是定好了要请别人吃饭的,可他刚才告诉我说他有急事儿,下乡去了。
“我从家里带的鸡和肥肠,早上就交给饭店了,现在也没法退了。
“你们就当帮我个忙,不然我一个人哪吃得了那么多东西?”
李长丰和王维忠相互对视了一下,头回听说,还有人提这种无理要求,这也太过分了吧?
王维忠虽然没搞懂钱亦文是什么意思,但凭着这些天的了解,他猜测这小子指定是有什么事儿。
于是,对李长丰说道:“赶上了,就去吧。一顿饭,不算个事儿……”
李长丰象征性地客气了几句,但又哪经得住钱亦文的生拉硬拽?
四个人在饭店落座。
看到钱亦文从斜挎着的帆布包里掏出烟和酒来,王维忠才明白过味儿来。
这哪是碰巧赶上的,分明就是一场早就设好的局……
平安大酒店,钱亦文请客的地方……总感觉哪里怪怪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