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男人和儿子!”
王迎璋的视线直直的投向她,直截了当的道:“你们一家子整整齐齐都在这儿了!”
李忍冬猛然一惊,这才发现厢房里的地上躺了两个不知死活的男人,她的心沉到谷底,脸上却一脸迷茫:“姑娘在说什么啊?奴婢怎么一句都听不懂?”
“听不懂?”王迎璋神色淡淡的看着满脸不解,眼中也满是莫名的李忍冬——装的不错,但正常人发现多了两具尸体不应该被吓一跳吗?
她难道不知道她没有受惊就是最大的破绽吗?
心里大概明白李忍冬是什么段位的王迎璋微微一晒:“那我就从头讲起,为嬷嬷解惑吧!”
“二十多年前,外祖从琅琊来宁州带了十余人,你是其中之一。”
“能放弃故土跟随的,多是忠心耿耿的,但你不是!”
“你之所以跟随,是因为觉得自己是他的大丫鬟,成为他的房里人是板上钉钉的……”
“与其留在琅琊当个普通的丫鬟,年纪到了配管事甚至小厮,不如赌一把。”
“到了宁州的第一年,一切安定下来,外祖绝口不提收房之事,你心里不踏实,做了不少小动作,外祖没察觉却被崔安发现。”
“他不但没有嘲笑你,还为你出谋划策,拿眠夏当幌子,建议外祖纳妾。”
“无望之后,你恨上了不肯给你一个前程的外祖,对帮你的崔安却很感激,与他慢慢亲近起来。”
“不久,被你们当幌子的眠夏嫁了人,你留了下来。”
“几次碰壁之后,你绝了被外祖收房的奢望,与一直陪着你、帮助你的崔安勾搭到了一起……”
“到宁州的第二年,还未嫁人的你有了身孕。”
“男未婚女未嫁,一般人这种时候想的肯定是顺理成章的成亲,但你们却决定大赌一把!”
“于是,崔安另娶他人,婚后不过月余谎称其妻有孕,怀相不好,需闭门养胎。”
“你小心掩饰有孕之事,等显怀、掩饰不住的时候,我娘‘出水痘’,你以陪我娘出痘为由,带着三岁左右,什么事情都不懂的她去了庄子上。”
“在那里,你生下崔三斯。”
“小半年过去,你恢复的差不多了,我娘也‘病愈’,你带着她回了城。”
“你‘听说’崔安之妻‘难产身亡’,可怜刚生下来就没了娘、当爹的又忙得顾不了太多的崔三斯,求了外祖,将他接到身边照顾。”
“你们的盘算很简单,让崔三斯与我娘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等到了情窦初开的年纪,变成一对再简单不过了。”
“崔三斯若能与我娘成亲,将崔家的一切尽收囊中也就顺理成章、轻而易举了!”
“存了这样的心思,你们对我娘的教导也就格外用心,用心的将她养得胆小怯懦、无能无知……”
“只有这样才好控制,也才能更好的的摆布她。”
“就算离开琅琊,外祖也希望她能像世家姑娘一样长大,启蒙之后学习琴棋书画,广读诗书,不指望她能成为胸有丘壑的才女甚至大家,但至少能让她从容优雅睿智。”
“但你们怎么敢让她变得出色呢?”
“出色就意味着难于掌控!”
“于是,你们阳奉阴违。”
“一边欺骗外祖,说为她请了最好的先生,一边却又给她灌输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谬论,对她说姑娘家识几个字就够了,有闲工夫学那些不中用的,还不如学女红、学厨艺、学着如何侍候人……”
“对我娘如此,对我也如此!”
王迎璋想着自己上一世接受的那些“教导”,嗤笑:“不,在我这儿用的更熟稔。毕竟,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到我的时候,你们已经有经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