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琳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再想想过往的一切,这一刹那,福至心灵的来了一句:“父亲,是您听沄儿的啊!”
王函之脸顿时黑了!
什么叫他听沄儿的!
这什么话啊!
就算……
就算……
他忿忿的瞪着王琳,就算这是事实,但就这么当着袁渊这个外人就说出来,他的老脸往哪放?
一转视线,发现王沄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原本想教训女儿几句王函之顿时萎了,心气不平的他最后来了一句:“喝茶!”
王琳愣了一下,乖乖的“哦”了一声,乖乖的端起了面前已经凉透的茶叶——好吧,她闭嘴,喝茶,不说话!
王沄心里好笑:她这祖父啊,越发的小孩子脾气了!
不过,现在却不是顺势调侃王函之几句的时候,她看向正用审视的眼神盯着他们的袁渊:“还有什么特别想问的吗?有就问,问完了好吃点东西填填肚子……你这狼狈样……”
王沄轻轻地摇摇头。
顺着她的话,王函之王琳都忍不住将视线投向少年,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起来……
袁渊身上的骑装多处皱褶,有好几处还带了污渍,浑身上下带着一股风尘仆仆,就连刚毅之中透着稚嫩的脸上都因为没有好好打理而透出了淡淡的沧桑,但狼狈……
王函之倒是觉得他有几分狼狈,但王琳……
王琳真看不出他哪里狼狈了!
不过,女儿都那么说了,她也不会反驳,就那么听着了。
“我……”袁渊脸色微微泛红:“我前日杀了原煜之后就离开渝州,一路往建康去,没有换洗,确实狼狈了些,冒犯了姑娘,让您见笑了!”
“前日上午杀了人,这会已过午时,算起来足足两天!”
王沄看着眼底泛着血丝的袁渊:“两天才到这儿……一路跑一路给他们布下迷阵的吧?”
袁渊惊异的看着王沄,显然,被王沄说中了!
他略微迟疑了一下,说了实话:“追我的人不止刘义恺他们十多个……我没有与他们打过照面,不能确定到底有多少人在追我,但……”
“他一直拦着,不让我和我娘离开渝州,尤其是我。”
袁渊声音低沉:“为了让人把我给追回去,他一定会派最厉害的心腹来追,如果不分散他们的话,我绝对没有逃离的可能。”
“所以,你做了安排,布置了从渝州一路往建康的假相,实际上却没有走最近最快的路,你甚至可能都没有从兖州或者豫州走,而是……”
王沄顿了顿,将舆图在脑子里过一遍,笑了:“你是从琅琊过的,然后到了颍川,准备从颍川到武陵,然后再从武陵去建康。”
“这样绕个大圈子,看似费时费事,但……”
“浪费精力,你无所谓,至于说时间……”
“那不是浪费,而是拖延。”
“你拖延的时间越久,令外祖母宜阳大公主从中周旋,向袁士奇施压,逼着他不得不放弃追究你击杀原煜的可能越大……”
看着骤然瞪大眼,一脸“见鬼”表情看着自己的袁渊,王沄心情极好的笑了:“这应该还不是你最主要的目的!”
“你最终目的是借此事留在建康。”
“只有留在建康,你才有机会让自己强大起来,只有足够强大,有朝一日,你才能杀回渝州,将袁士奇用卑鄙手段从郑家抢走的一切夺回来!”
“你……你……”袁渊吃惊的盯着王沄,他都怀疑自己身边有这小姑娘安插的眼线,一直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要不然她怎么能说的这么准。
“这一切应该是早就计划好的!”
王沄微笑着看着袁渊:“就连原煜……我想刘义恺说的、让你误会的那些闲言碎语说不定就是你想方设法放出来的。”
“既能让你‘妒火中烧’,也能让原煜自以为到了可以向世人表明他的出身的时机,他只要站出来,你就会第一时间与他来个‘狭路相逢’,就能在所有人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将他击杀,而后以‘畏罪潜逃’的姿态,逃离渝州,也逃离袁士奇对你的掌控。”
“你……你到底是哪来的妖怪!”袁渊瞪着王沄,双臂情不自禁的抱紧了自己——多智近妖的王沄让他有一种赤/身/裸/体的不安全感。
看着被“欺负”成了“小可怜”的袁渊,王沄噗嗤一声笑了:“哪有妖怪像我这样可爱美丽的妖怪啊?”
“我告诉你,我是仙子!”
“是老天爷看你可怜,特意安排了救你于水火之中的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