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凉爽,祝绝窗前,一阵阵蒸汽从屋内往外冒,蓝衣少年灵芝满头汗水,眯着眼神色萎靡地趴在窗前,头发凌乱,眼圈乌黑。
“唔……”屋内祝绝的呻吟低低响起。
“啊啊啊啊,又来了。”灵芝烦躁地抓抓头发,啪地一声关上窗,“哎,别动别动。”
大浴桶里,热气蒸腾的橙黄药液中,祝绝闭着眼睛,眉头紧皱,头部以下都泡在水里,脸上则搭了一块湿漉漉的布巾,眼睛鼻孔嘴巴处各有个掏出的洞,一双被包成粽子的手想往身子上蹭,幸好灵芝赶到,一把将祝绝双手手腕抓住,强硬地拉到身子两侧,保证手臂泡在水中又不碰触到身体。
尽管灵芝已经尽量轻柔,可祝绝的手腕还是出现一圈细细密密的伤口,流出黄水。灵芝抱怨一声,见祝绝不再挣扎,赶紧放开手。
水里面,祝绝全身赤裸,皮肤惨不忍睹,一块黄一块白一块红,有的地方呈现密密麻麻的鱼鳞状,有的地方整块整块皮肤藕断丝连地漂浮在水中,水面上也漂满了皮肤碎块,大腿上还有一条鲜红的伤口,上面完全没有皮肤覆盖,露出血肉。
“又,又没到时间么?”祝绝睁开眼睛,牙齿狠狠咬住已经伤痕累累的嘴唇,似乎刚刚清醒。
灵芝看了一眼铜壶滴漏,叹口气:“还有一刻钟,今日公子已经给你用了最强的麻药了,谁知道你是什么怪胎啊,什么麻药都坚持不了一个时辰,这搁别人得睡上五六个时辰了。”
“公子说还有两天,求求你忍忍吧,我这五天几乎没睡觉,快被你折磨死了,全靠参汤吊着一口气。”灵芝在一边的清水盆里仔细洗了洗,看看手心密密麻麻的皮屑,忍不住想挠一下,又赶紧忍住,拿起桌上的药膏抹在手上,一股冰凉之感传来,方才压住这股麻痒。
他偷偷看了一眼浴桶中微微发抖的祝绝,无法想象整个人在里面会如何,不由打了个寒颤,又叹气,“我知道你难受,可你也知道你现在的皮肤有多脆弱,昨天你腿上挠那一下可好,我被公子骂的狗血淋头事小,关键是你现在泡的药浴会让伤口无法愈合,流血不止。”
好在你是个怪胎,才没流血流死,灵芝心里又腹诽了一句。
“对不起。”祝绝微弱的声音传来,听起来好像下一秒就会咽气。
“算了算了,你不打我我就谢天谢地了。”灵芝心有余悸地抚摸着后背,上面老大一块淤青。
想他灵芝自小也被夸赞天生有力,学武有天分,结果这小子简直不是人。枉他第一天还以为任务轻松,谁知道这怪胎,第一次喝了麻药不过一刻钟就醒过来,他都来不及解释,只能随手拿起椅子格挡,上好的梨花木椅子竟直接被一拳打穿,冲劲把他掼到墙上,胳膊差点没骨折,疼得他五脏六腑都要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