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绝?祝绝!”霍远提高声音,明显已经不满,“每次演到世子和韦姑娘在房中谈情之时,你就这般发呆,难不成你还对未来的世子侧妃真的生了妄念?”
“我……”祝绝脸一红,怪不得他意志不坚,痴心妄想,实在是这些天来世子日日去济民医馆探望,他便日日得见美人,心之所向,哪能自持。
“罢了,继续吧。”霍远叹口气,手里拿着祝绝刚写好的起居录,对照了一下,“从‘今日父王已将婚期定下,就在一月之后。’开始。”
祝绝强压心疼,回想着世子的姿态,脸上露出一副情意绵绵又喜不自禁的样子,看着怀中抱着的被子卷,强把它想象成韦若君那娇靥如花的模样,笑道,“今日父王已将婚期定下,就在一月之后,君妹,我们终于得偿所愿了。你放心,虽然不能给你正妃名分,但我从此只有你一个女人。”
“鸿哥哥,您无需承诺,我自知身份低微,今生只愿常伴你左右,为你生育一儿半女,便无遗憾。”霍远答道,他声音粗粝,极有男人味,这样的声音却说着生儿育女的情话,听起来甚为可笑。
但是祝绝没有笑,虽然一开始,他对霍远连人家谈情说爱之事也要记录的要求甚为抵触,不过既然霍远坚持,他也不反抗,慢慢去习惯。
“大哥。”门外突然有人叩门,是老五的声音。
“稍等一下。”霍远立马弹起来,急匆匆去开门,然后两人在院外好一阵低语。
祝绝早就觉得今日的霍远心不在焉,尽管他的演示已经越来越熟练,可自从世子能外出后,活动便多了起来,他难免有记忆不清之处,常遭霍远挑刺。然而霍远今日居然一言不发,好似有心事。
“继续吧。”少顷,霍远从外面进来,重新拿起起居录。
“霍大哥,今日拦世子车驾,状告林果果那妇人,你把她带去哪了?”祝绝没动作,而是问道。
霍远眉头一跳,沉着道,“你觉得能如何?世子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虽然当时温言抚慰,不过是看在有路人在旁,不得不如此罢了。你觉得世子真会动林果果?”
“所以你把那老妇人杀了?”祝绝大惊失色,转而又否定自己,“不会,你不是这种人。”
霍远自嘲一笑,“看起来你倒好像越来越了解我,可惜你错了。我不会和王爷与世子唱反调,人,已经死了,别再多问,继续你自己的事。”
祝绝没再多话,但他总觉得事情不那么简单。
三日后,建章书院再次举办清谈会。
世子今日没去医馆,他坐在车中,手里捧着一只彩凤双飞的绣线荷包,时不时凑到鼻前闻一闻,脸上露出喜不自胜的表情,看得祝绝一阵扎心。祝绝故作镇定地透过车窗上的缝隙向外看去,今日的路上多了不少车马,也有许多步行的长衫书生,有老有少,看到世子马车经过,无论世子是否看到自己,纷纷躬身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