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白两三岁的时候,舒婳就撺掇老夫人将他抱在身边养。白氏最开始是不愿意的,他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自己放在手心都怕化了,怎么肯轻易托付给老夫人。
老夫人先是说舒婳上学,她膝下空虚,又说府上一应事务十分繁忙,怕她累坏了,这才连哄带骗让飞白在她那里留了几天。舒婳趁机给舒妤制造了点麻烦,让她二人疲于应付,飞白后来就这么顺理成章地留在了老夫人身边。
他现在虽然被老夫人宠得太过活泼,却好歹能听进家里人说的话。比如现在秦鸿一准备翻脸,他就乖乖扒着老夫人衣袖,依依不舍地送走了白烨。
这座秦府共有七处院落,每处院落景色各有不同。老夫人让秦鸿夫妇入住主院,她自己则是挑选了一处花草宜人的小院住了进去。
三姐妹按照年纪依次来挑。舒婕挑了一处种满梨花的小院,现在冬季看起来有些光秃秃的。舒妤挑了一处宽敞明亮的院落,倒是离主院不远。舒婳在剩下三个院子里挑挑拣拣,选了离后门最近的一个,也是整个府上最为偏远的一处院落。这座院子没什么特别,舒婳打算让人移植一些红枫过来,以后就还挂秋意阁的牌子,好听又应景。
待众人收拾停当之后,已经到了掌灯时分。舒婕让人备了几大碗面过来。都说“上车饺子下车面”,这时候来一碗热气腾腾的手擀面,真是省事又暖胃。
“祖母,明儿请人来刻匾额,顺道让木工给我做几个花架子吧,我那院子空空的,想养些花儿。”舒妤原来的院子养着几缸红荷,可京城太冷,只能养些别的。
“嗯,以后在这院子常住,你们就按照各自的喜好去弄吧,舒婕把事情总揽好就行了。”老夫人回道。
现在夫人时常做甩手掌柜,不是去荣华堂看飞白,就是陪舒妤画画,日子好不逍遥自在。舒婳倒想看看,到时候大姐出嫁,她要怎么办。
“祖母,过些日子我想移些枫树回来,您看怎么样?”舒婳也趁机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枫树瞧着太火气了,妹妹本来火气就重,倒不如择些柳树桃树压一压”。舒妤又开始阴阳怪气,说她平时喜欢跟自己呛声了。
“枫树夏天是绿叶,也就碰上秋天才火大呢,不打紧。倒是姐姐明天记得让人把架子扎稳些,别一不小心风吹倒了,当心砸着腿。”她就是要针对舒妤,怎么样,还不是你天天来惹我,搬起石头还怪石头砸脚了?
“天天咒你二姐!知道她腿不好还往心窝子上捅刀子!”夫人有些生气。这几年舒妤经常崴脚,有两次还是舒婳帮了不少的忙。所以舒妤好一阵子都是在床上休养着。大夫说她这毛病根治不了,由于小时候受伤严重,后来又三番两次引发旧疾,恐怕以后一个走不稳就会犯病。
“舒婳这也是一番好心,她小时候就是这么被砸的,自然是当心一些好。”老夫人出言维护道。
每每这个时候,秦鸿就当起缩头乌龟,他再也不想卷入家务事了,干脆就当看不见。
“舒婳在家这样也就罢了,我就怕她出去也是这般。哎。”夫人见老夫人如此偏疼舒婳,心里恨的牙痒痒,表面还是装出一副慈母样。
“出去时候,二姐自然不会和我争执。”毕竟都是自家姐妹,没道理让旁人看了笑话。舒婳一句话噎得夫人回不上来,这要是用的米饭,肯定是咽不下去了。
“行了,都散了吧,她们小姐妹说说笑笑很正常,又不是真的姊妹不和。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把缺的东西补一补,就开始拟宴客单子吧。”老夫人擦擦嘴,被李妈妈搀下去,众人各自回了院落歇下。
“小姐,有人来了。”半夜,紫柳听到声音,叫醒了舒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