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姐的伤好了,我理应将搭档还给她。
可她却坚持,希望我一直和郑聪搭档,为了她,为了舞团,也为了我自己。
婷姐从来没有怀疑过,每天排练肢体接触比较多的我和郑聪。
而马家卿,却因为我对他的关注渐渐变少,而有些失落。
一个傍晚,我和郑聪排练完,婷姐坚持要送我回学校宿舍。
马家卿突然追出来,主动要求送我。
婷姐和郑聪心领神会,立刻促成,我就坐上了他摩托车的后座。
不断提速的摩托车上,我搂着他腰的双臂越来越紧。
风中传来他问我的,要不要做他的女朋友。
我回答,好。
我从没认为,做了他的女朋友,就应该结束和郑聪的合作。
婷姐一个女生都不介意的事,在马家卿眼里,简直就是对他男性尊严的践踏。
排练时,他的眼神总会幽幽射来,带着冰冷和怨恨。
排练结束,送我回学校的路上,要么是一声不吭的冷暴力,要么是狂风暴雨般的嘶吼。
那时候的我,只会忍,不会反抗。
17岁那年,林雨纯私自做主给自己办了退学,来京城投靠我。
我怕她像之前一样走上歧途,就借着舞团招人的机会,把她推荐给了婷姐。
她每天帮着婷姐打理舞团的事,偶尔自己也练练舞,过得还挺充实。
马家卿的舞蹈得到了很多业内大家的赏识,他在全国各地参加表演,不断出去见着世面。
偶尔回来,还是会纠结于我和郑聪的肢体接触。
而我,始终选择左耳进右耳出,不去理会他。
后来,一场晚会的排练现场,他不听所有人的意见,执意要加入高空动作。
没吊过威亚的他,勒得过紧,高空垂挂的牵拉力,直接将他因为紧张而肌肉痉挛的大腿筋腱扯断。
躺在病床上的他,哭了很久。
我也陪他哭了很久。
从此,他再也不能跳舞了。
他在医院的那段时间,我只要没有课,就会去陪他。
即使他并不和我说话,眼神直直盯着天花板。
全国大赛向舞团发出了邀请。
婷姐很高兴,因为不再是舞团自己去申请报名,而是被邀请了。
这就说明,舞团在圈内成了。
当然,受邀的是我和郑聪的双人舞。
我背着马家卿翘课偷偷去排练,然后回到医院照顾他。
因为他会拿着我的课程表,逐节核对我应该到医院的时间。
比赛就在京城,他所在医院隔两条街的场地。
他死死拉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开,甚至指甲将我胳膊上的皮肤抠出一条血痕,都不放手。
他说,如果去参加比赛,就不要再回来见他。
我当他只是一时心理不平衡,没多想,借着给他买早饭的机会,跑去参加了比赛。
两个小时后,我回到病房,他拿身边所有能拿起来的东西,砸向我,直到被随后赶来的郑聪按住。
从医院出来,他再也没去过舞团。
也终有一日,因为我,和郑聪婷姐,爆发了一场争执,而后,彻底脱离了舞团。
有一个多月,他没联系我,也不接我的电话,不回复我的信息。
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在做什么。
再看见他时,他站在舞团新址的马路对面,见我出来,朝我微笑招手。
我忐忑地走过去,他一把搂住我,说他不能失去我。
我问他这么久去过哪儿。
他说他找到了之前认识的导演制片人,说想当演员,对方说可以考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