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过卫栩怀里朝我伸手的画儿,抱着她在客厅玩,听着卫栩和大婶聊天,听着关于大婶的故事。
大婶本名陆瑞,父亲本是老爷子的司机,陪伴了他二十多年,却因为得了肝癌,四十岁就离世了。
母亲是半山别墅的厨师,两人的姻缘是老爷子给撮合的,性格很合,感情也不错,所以父亲去世之后,母亲也就终日郁郁寡欢,不到五年也跟着走了。
大婶是独生女,自小在别墅长大,把老爸当成弟弟一样,陪他玩。
父母都去世后,原本在诊所上班的她,不愿在别墅白吃白住,主动要求离开,就被老爷子送去了江南的一家医院。
到了那儿,她先是住在宿舍,后来有了些积蓄后,就在医院附近租了房子住。
慢慢的,和房东的儿子走得近了些,23岁就怀了孕。
两人在房东夫妇的张罗下草草结了婚。
可就是领了结婚证的第二天,男人喝了些酒,只因为她说了句,孩子应该是女孩,就第一次打了她,而孩子也流了。
本就输卵管堵塞的她,被告知再也不可能怀孕了。
她觉得她对于婚姻和爱情的一切幻想全都破灭了。
就果断与男人离了婚,这段婚姻只维持了不到半年,就荒唐结束。
之后她又开始住在医院宿舍,也就是在那儿,她和当时躲避酒后家暴的卫栩母子俩认识了。
她独自一人,工资够花,有时看母子俩吃得不好,就偷偷买些吃的穿的放在卫栩妈妈科室的值班室门口。
后来,她亲眼看着卫栩的爸爸从楼顶跳下来,对这个孩子充满了同情和心疼。
卫栩有了精神类疾病的迹象,被送到她的科室去治疗,她不知道该怎么和这样的可怜孩子交流,只能试着递给他一颗橘子味儿棒棒糖。
渐渐的,她会不自觉地在自己兜里多揣一颗棒棒糖,等着卫栩来的时候送给他吃。
前夫喝多了还是会偶尔来找她闹,为了彻底摆脱他,她选择了加入援外医疗队,去了越南十三年。
医疗队派出又带回,来来往往好几批次,唯独她从未回过国。
三十九岁那年,她回国了,飞机还没落地,她的调转手续就已经办妥。
原本飞回本市的机票,临时改成了去京城。
就职这家医院的护理部主任后,她不再在一线从事护理工作,而是做起了管理。
原本以为每天就这样处理处理医患矛盾,监督监督护士基本业务能力,就可以熬到退休。
却在几年后,因为一场医疗事故,被牵连进来。
从业失手过的骨科主任和神经科主任,亲自联手操作的手术,竟然因为手术室护士的迷之操作,造成了患者不可挽回的永久性韧带断裂。
作为护理部主任,她难辞其咎,直接引咎辞职,回到了这里。
回到这儿,她很快听说了程氏集团多年前就已经有了大变革,老爸抢占了大部分股份,成为了程董。
老爷子叫她回了别墅,让她去老爸身边做卧底,她拒绝。
老爷子说她没有良心,可她依旧不就范。
因为她始终念着,和老爸之间的这份姐弟情谊。
她知道老爸是怎么长大的,了解他的成长之路有多么充满利益和目的性,唯独没有爱。
所以当老爷子将她赶出别墅后,她主动来找了老爸,顺利留下做了老爸的管家。
很快的,她就在公馆看见了我的画像,也在远叔那儿了解了她不在的这些年发生在老爸身上的事。
她试图阻止过老爸对我生活的窥探和介入,却毫无效果,甚至引起了老爸生平第一次以上位者的姿态对她释放怒火。
所以当我被带回公馆,她内心很是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