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士兴冷冷看他一眼,“明天就要回沪市了吧,嗯?”
“是,是,大队长您宽宏大量!”
“这次去,知道自己要干点啥吗?”
“知道,知道......要干啥?”
冯玉才傻眼,难不成此次回沪市还有什么秘密任务不成!
蓝士兴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多买点乌塌菜的种子回来,然后学会怎么种!”
......
第二天,早晨七点三十五,李向东带着精神抖擞的李平和明显满腹心事的冯玉才踏上了京沪特快,从惠川去上海要耗时13个钟头。
冯玉才憋屈了一路,李向东懒得问,就当没看见。
终于在快到终点站的时候,冯玉才把蓝士兴交代他的事儿全盘托出了。
他以为李向东会生气,谁知道李向东根本没有任何反应,“我要是想瞒着他就不会告诉他乌塌菜的事儿了。你尽管按照他说的做就行了。”
冯玉才放下心来,这才兴高采烈的指着窗外的高楼大厦给李平介绍。
70年代的上海
到沪市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
李平看着依旧明亮的街道,还有公交车,往来的行人,瞪大了圆圆的杏眼。
“二哥,这可比惠川县大好多啊!”
冯玉才嗤笑一声,“惠川县算什么啊,我们沪市可是全国大都市!”
李向东瞪他一眼,弯腰温声和妹妹说,“等你长大了,可以考沪市的大学啊!学好了把咱惠川也建设的这么好!”
冯玉才不敢再说话,心里悄悄嘀咕,“还考沪市的大学呢,我这土生土长的沪市人都回不来!”
冯家住在石库门里面的一间屋子里,这里完全不同于刚才街道的整洁明亮,到处都是破盆子破罐子,头顶横着乱七八糟的绳子,上面挂着洗干净的衣服。
70年代较为整洁的石库门房子
冯玉才敲开门,一位头发花白,面容慈祥的老太太颤巍巍的走出来开了门,“玉才,侬委来啦!”
老太太十分惊喜,原本浑浊的双眼发出了亮光。
冯玉才一瘪嘴,委屈的掉下来两滴泪,“嗯奶,阿拉维来了!”
“维来了就好,维来了就好!”
冯玉才抹干净眼泪,又给奶奶介绍李向东兄妹,“伊拉来妈塔古菜宗!”
李平听的云里雾里,悄声问李向东,“二哥,他们说的啥话啊,是桂梅伯娘说的英语吗?”
李向东说,“这是沪市话,刚才冯玉才告诉他奶奶,咱们来买乌塌菜的种子。”
李平恍然大悟,“怪不得人家说,五里不同风,十里不同音呢!”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一个女人不耐烦的声音,“天天擎擎框框的!饭色特了!”
老太太和冯玉才就是一窒,老太太忙轻手轻脚的给三人打地铺。
冯玉才解释,“家里的房子太小了,刚才说咱们太吵了的是我小婶娘,你们先将就一下,在地上睡一宿。”
一夜无话。
第二天,李向东果然看见一个细眉单眼的中年女人,她不耐烦的看他们一眼,“门槛精哪里弄来的两个小赤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