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鹰的离去,让刚刚因为杯中之物而火热的氛围又变得有些寂寥。
徐振夏脸上的潮红没有褪去,但眼底却与刚刚那疯狂的模样截然相反。
清亮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计谋得逞的喜悦。
徐振夏拿起杯子和谢鹰离去之前放置在桌面上的杯子碰了一下。
“谢老啊谢老,这或许是我这辈子和你最后一次碰杯了吧。”
似乎是遗憾冲散了计谋得逞的喜悦,徐振夏靠在了椅子上,浑身好像没有骨头一样,嘴角还有着一抹苦涩的笑容。
瘫倒了片刻,徐振夏又变回了原来的那一位军神,浑身上下散发着铁血的气质。
自信的傲气充斥了全身,
坐如钟!
把还留有半坛的无忧酒重新封存了起来。
然后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院子里一片寂静。
路上,
与来之前那儒雅的指挥官变成了铁血的军神。
“你说的没有错。”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但历史的车轮是滚滚向前的,也是重蹈覆辙的!”
“况且,我只是一名小小的山境修士,战场留下了不知多少的暗伤,我也想等关键时刻再出手。”
“但,时间来不及了,几十年之后我的孙子或者是重孙应该是能见证那破碎的岁月吧。”
“那半坛酒,我大概率是喝不到了,希望我的后辈能对你的胃口。”
路上的徐振夏想了很多,
他需要为几十年之后的王朝变革留下一些后手,
但不能牵连到谢鹰的身上,
谢鹰的草根身份太敏感了!
徐振夏的步伐很坚定,如同虎威军严苛的军纪一样的坚定。
也带着几分一去不复返的气势,如同虎威军战斗时的舍生忘死。
徐振夏离去之后,
过了很久,也许并没有很久,
谢鹰便回到了院子。
看着桌子上被重新封好的酒坛子,谢鹰终究没有不管不顾,
将其收了起来,转身便离开了小寒城。
那半坛无忧酒最后还是谢鹰和徐振夏喝了。
徐振夏去世之后,
遗体留在了祖地的秘境之中,但谢鹰为他立了一座衣冠冢。
“振夏啊振夏,你还真是和一个小老头一样,真以为自己算漏无疑?”
“我是谢鹰啊!我可是谢鹰啊!”
谢鹰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坛子里剩下的全部倒给了那还在立冬城郊外的衣冠冢面前。
“既然想让我置身事外,那我便置身事外吧!”
“就是苦了你这好弟弟了,也苦了我这做哥哥的啊!”
立冬境内的天气风和日丽,
和北境的苦寒有着鲜明的对比,
没人知道城外那座衣冠冢属于谁,或许只有谢鹰知道。
……
鹿鸣商会内,
谢鹰的眼眶有些追忆,
有些颓唐,
也有些坚定。
“徐公子,是老头子我失态了,和你爷爷以前关系有些复杂。”
谢鹰没有打算告知徐大胜自己和他爷爷的那些过往,
现在的他就如同徐振夏那王八一样,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耐心,也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隐忍。
既然做弟弟的能提前几十年布局,那做哥哥的自然会帮着把这个局做下去。
唯一的意外或许就是现在了吧,
故人之姿面前难免有些失态,
以往的谢鹰和徐大胜可没有什么过多的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