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不到半小时,我就出现在丁一航家门口,丁一航的家在一个花园别墅社区里,里面除了高层还有几栋叠拼建筑,他家的那栋叠拼共八层,没有电梯,从底楼到顶楼要走过一条狭长笔直的台阶,站在楼下抬眼看去,总有一种莫名压抑的既视感,建筑每隔两层就有两户人家相对开着门,门口倒是给足了亮光,可楼板顶部挂着的造型奇怪的路灯,直接破坏了邻里间的和睦风水,形成口角煞,为此,住在这里的人,经常会因为一点小事,相互猜疑,互生嫌隙。
我敲了半天门,见室内没有反应,便拉高音量喊了起来“丁一航,你在吗?”
隔壁阿姨开门出来倒垃圾,见着我在门口敲门有些防备的问道“你哪位啊?”
我不好说自己是来处理问题的法师,怕吓着阿姨,只好编了个借口“哦,我是这家住户的心理医生,刚才电话他没有接,我怕他出什么事情,过来看看。”
阿姨上下打量了我一眼,可能觉得我还算正经,张口就叨叨道“你是心理医生啊,心理医生好啊,隔壁这个年轻人,我觉得心理真的是有问题,有几天晚上我散步回家,见着他一声不吭的站在门口,用头撞门,我还以为他中邪了呢,吓得我呀晚上都不敢出门了......还有啊,他家隔三差五都会有一些女孩子来敲门,也不知道是什么关系,我看这小伙子以前长得还蛮精神的,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整个人都瘪下去了,奇怪的很呐。”
“呵呵,中邪,怎么可能啊,他呀,就是心理问题,心理问题而已。”我尴尬的回应,世人多数既敬畏鬼神,又不相信鬼神,我也没有那个闲功夫把道家的事情,和每个人都做一遍解释。
“真的是心理问题吗?我给你说啊......”阿姨还想继续说话,但丁一航的门悠悠的裂开一条缝,他整个身子都藏在黑漆漆的门缝后面,露出一只眼睛,看向门口的我和阿姨,阿姨吓得连连向后,慌乱的把垃圾放在过道里,就砰的一声关上了大门。
丁一航转过脸盯着我看了半天,这才幽幽的开口问道“你是谁?你找我?有事么?”
我拂开法眼,自报家门“我是,六壬堂,文淇,我们在医院门口见过。”
丁一航在听我报完名号之后,后退了两步,颤抖了一下,就瘫倒在地上,我救人心切,也顾不了那么多,赶紧推门进去,把他扶到沙发边上,连掐了几次人中,就开始大肆搜索现场不对劲的地方。
丁一航家的客厅装修风格有点欧式,里面暗沉沉的,带着一股冰冷腐臭的味道,窗户被关的严严实实,地面像是刚被清洗过一样,保持在潮湿的状态,壁炉里残留的炭火里,夹杂着一些还没烧完的纸钱碎片,家具上都贴着符咒,墙纸用的是猩红的玫瑰色,墙壁上还用了丹砂画着几道驱邪大咒,茶几上摆着一堆新鲜的贡品,其中一个盛着米饭的碗里,还插着三根香,香已经燃尽,几粒米落在桌面,裹着一圈香灰,还带着一些暗红的血色。
我在环顾四周之后,并没有什么新发现,于是只好从口袋里掏出一抹丹砂,抹在丁一航的眉心,把他弄醒,丁一航醒来的时候,一脸警惕的看向我,问道“你是谁?”
我重复了刚才的话“我是,六壬堂,文淇,我们在医院门口见过,是越山派叫我过来看看你的。”
丁一航捂着额头,缓缓起身,像是想起了些什么“哦,你是越山派找来的新法师啊,我这,我刚才是怎么了?”
我说道“你被一些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东西,冲撞了,不过它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我刚才看了下你这里的环境,能藏东西的地方都贴上了符咒,我们之前在医院门口见到你的时候,发现你身上的业障,有点不同寻常,不好处理,我希望你能对我说实话。”
丁一航一瘸一拐的走到壁炉前“要我说什么,我根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把大厅的灯都打开,又把茶几上的贡品,往边上清了清,说道“那就先从你死去的三个老婆说起。”
“这事警察都问过很多遍了,我真的不知道她们是怎么死的,你现在再来问我又有什么意义?”丁一航看起来很排斥这个话题。
“第一,你身上的业障和你自身的经历有关系,一般不留口德,欺软怕硬等小业障,不会让你变现在这个样子;第二,你命主正财,却又犯桃花煞,所以你的问题一定是出在女人的原因;第三,你先后克死了三个老婆,连小三都让你克死了,这说明你的业障和你之间一定有极深的情感纠葛,如果你想保命,就和我一起找出这个业障形成的原因。”
收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也不喜欢打听别人的隐私,但好歹也是一条人命,他渣是很渣,可又不是十恶不赦。
丁一航的表情僵在那里好一会,才慢慢走到沙发边上,表情凝重的点起一根烟,慢慢说道“我的第一任老婆,是在24岁的时候娶进家门的,我父母希望我早点结婚,所以给我安排了同镇老乡的女儿,当时我对娶妻生子没有什么别的想法,觉得就是两个人一起过日子就好,可后来婚姻生活中却发现并不是如此,我和她没有共同的兴趣爱好,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交集,两个人的感情才不到一年就很冷淡了,就在这时候我遇见了我的第二任老婆;
我的第二任老婆是我高中同学,我们两都在城里上班,很少回镇上,她当时对我嘘寒问暖,我自然就心猿意马,产生了感情,我想着既然大家是同学,还是有很多共同之处,而我在镇上有老婆的事情她也知道,也没见着她有多么介意,我就心安理得的和她同居了,后来我第一任老婆在镇上干农活的时候,忽然崴了脚,第二天起夜的时候没注意,摔在院外磕碰到尖锐石头,流血不止,没来得及抢救就走了,所以我办完第一任老婆的丧事之后,就带着户口本和第二任老婆在城里领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