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混乱的纠缠扭打到了一起,无论是黑雾还是强烈闪烁的异能,巨大的力量让所有人都无法靠近。
地上的裂坑越来越多,他们仿佛没有痛觉,只是置对方于死地,下手毫不留情。
初令在旁不断观察,四人的速度很快,可以看清他们的残影,却找不到任何一个人的具体位置。
拜一宽大锋利的狼爪死死按住执事的头部,自天砸下,在地面上砸出一个大坑。
他整个人都压在执事的后背上,绿莹莹的狼眼微眯,龇牙残忍的模样在月亮的加持下更加凶狠。
长尖的狼嘴正准备低头咬下执事的脑袋时,手下的执事狡诈一笑,咬破了口腔,将嘴里的鲜血朝拜一打算撕咬的狼面吐了过去。
空气里一丝的血腥味被拜一嗅到,他立刻撤手后退,狼人的速度再快,零星的血滴也躲闪不及。
即将被毒血沾染到的时候,血滴却在离他二十厘米的地方停了下来,悬浮在空中。
保护层被充满毒物的血液触及到,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显出了形状,弹指之间,一缕黑烟冒出,那几滴血液被彻底蒸发吞噬掉。
见此状,站起身的执事掠过拜一,狂喜的望向拜一身后的初令,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个少年,不仅破了他的毒雾,在体内纯粹的药灵遭到克卜勒侵入的情况下还能安然无事的站在这里。
“小子,不错。”他毫不吝啬的称赞,语气里更多是得逞和阴狠的讽刺。
唤出灵针已经是竭力,现在为了保护众人,又破血形成保护层,化成一滩血水只是时间问题。
初令蹙眉,有些痛苦的忍下体内胡乱动荡的药灵,没有接下他的话。
拜一挡在初令和执事中间,两米多高的狼人身躯和发达明显的肌肉强悍无比,彻底阻断执事望向初令的视线。
他刚要动作,便听见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废话少说,时间到了,把他带回去。”
“当然,我们可不能白来。”
艾以收回双翅,降落到拜一面前,他背对着拜一和初令,面色阴郁,克卜勒和执事的谈话他一字不漏的全部听见。
没时间细想克卜勒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艾以望了望周围伺机而动的反叛者,抬手推了一把离他最近的拜一,挡在他的面前,说道:“带初令走。”
和艾以明争暗斗这么多年,拜一知道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可是面前面对的是反叛者的两个大人物。
狭长的狼眼微眯,略显犹豫,血族第二家族的族长算算时间也差不多该来了。
拜一没有再多说什么浪费时间,点点头,转身奔向少年,轻轻松松抱起初令纵身一跃,往西边的树林冲去。
“既然不想白来,那就留下。”艾以面色凝重,站在拜一初令离开的方向,纹丝不动。
“西伯。”
“是,大人。”
刚刚从毒雾里缓过颈的西伯向前助跑几步,单脚一点,身体一跃,挥手砍倒了大片供反叛者藏匿的树木,将躲藏阴暗里的人一一暴露出来。
其他的骑士警猎开始主动攻击准备追杀拜一的剩余反叛者。
拜一带着初令奔跑了很久,路上不断冒出来的反叛者如同幽灵,面前的一丝光亮随着距离的缩短不断放大,前面就出了这片山区。
拜一无心与他们纠缠,挡路了就杀。
速度之快让初令看不清周边的景象,呼啸的风声在伴随血肉被撕碎的血腥味直冲他的大脑。
体内的药灵遭遇到不明的入侵者,在体内横冲直撞,不知道是不是路上颠簸的作用,反胃和恶心感让他胃口难受。
终于到了一片空地,拜一放下趴在他肩膀上的初令,看来不先解决这些挡路的狗,他们是无法顺利达到皇都了。
拜一扭头从空中按下一个准备偷袭他的反叛者,有了保护层和药灵的加持,他也不用顾及反叛者体内的毒血,左右拉扯对方手臂,将身体撕成两半。
他把手中的残肢断臂扔到一旁,不屑的望了望周围不敢随意靠近的反叛者,高声挑衅道:“缩头乌龟,来啊,老子好好给你们玩。”
拜一越战越兴奋,身后的初令看向刚才被匕首划破的手心,灵动的白色药息在红色的血液里翻涌着,和之前一样。
突然出现的几丝显眼的黑雾让少年瞳孔骤缩,心下一紧,他慌忙用药灵进行吞噬,随后止血,慢慢治疗伤口。
初令不知道克卜勒在他体内放了什么,情况危急,眼下也只能暂且强行压住它。
手背上的家族徽章闪烁不停,初令轻轻抚摸过,现在他不知道距离艾以有多远,留在艾以小臂上的那一个可以暂时为他和西伯他们提供一段时间的保护层。
担心是有的,可是更多的是愧疚。
初令盯着刚刚愈合的掌心,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药师只能防御不能攻击的桎梏会成为他复仇路上的枷锁,倘若无法打破,他和任人宰割的羔羊有什么分别?
如果能融合其他……
失神之际,一只手臂从他身后伸了过来。
初令反应迅速,侧身躲过,拧着来人的手臂,推到地上,他屈膝下跪压着反叛者的脊椎,将他死死固定住,手下的人闷哼一声,竟然无法立刻挣脱开。
正当初令要唤出匕首时,一股无端的力量从心口向紧绷的手臂处涌入,稳稳的,快速的窜到拧着反叛者的掌心上。
他的眼前骤然一黑,随后闪过的画面是视线穿过了皮肤,清晰看到了手臂里密密麻麻的各种血管,温热血肉里面的流动血液,坚硬的骨骼关节。
突如其来的画面让他震惊片刻,眨眼之间,那条来自身下人手臂里的骨骼被不知名的力量侵入,开始进行分解破碎,血管炸裂,血肉融化。
随着一声惨叫直冲云霄,喷泉一般迸射的鲜血洗刷了初令眼前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