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人还在呜咽的挣扎,初令目不转睛的盯着门板,仔细聆听外面的动静。
确定外面的人没有发现异常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无奈蹙眉,再次安抚道:“冷静点,我不会伤害你。”
男孩死死扣住初令的手,他的异瞳因为害怕而紧缩,盛满了泪水。
身后的人力气很大,他一心担心初令要打他,什么也听不进去,余光瞥见倒在床上的人,脸上的不见一丝红润。
过了好一会儿,初令感受到怀里人呼吸慢慢平缓下来。
男孩在用力的抽泣,只有骨头的胸膛剧烈起伏,似乎在极力压下内心的慌忙和害怕。
初令再次提醒他:“别喊。”
男孩瞪大眼睛,反应过来初令的话时,呆愣乖巧的点点头,如小鸡啄米,示意他知道了。
初令把手放下,让男孩恢复自由,浅色瞳仁看了一眼倒在床上的人,没有说话。
眼下,男人的黑衣仆人就等候在门外,他作为另外一个客人,从房间里出来,不免会引人疑心。
得到身体自由的男孩坐在冷硬冰凉的地板上休息,平复心情,他不自觉的离刚刚进来,现在昏倒的男人远远的。
初令的一系列行为让男孩意识到,他是误入他房间的,目的不是为了那种事。
如果刚才,面前的人藏在帘子里不出声,等这个客人结束离开之后,他是可以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脱身的。
但是他没有选择沉默,或许他不想看见那不堪的一幕。
“我需要你的帮忙。”初令转眼看向发呆的男孩,“作为答谢,我会带你出去。”
听见出去二字,男孩目露呆滞,他细品黑发男人的话,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能出去当然好,他在这里五年了,五年不见天日,重复的每一天工作,面对不一样的人,这样的生活早就打磨掉了他追求自由的想法。
现在自由重新摆在他面前,他无法拒绝,虽然不知道黑发男人是谁,但是他想尝试一下。
男孩回神,借着墙壁撑起身,试探的问道:“这里,还有很多和我一样的人,您可以救他们吗?”
每一个房间里,都有一个像男孩这样的人,他们或许是自愿,或许是被迫。
不同客人的各种需求和癖好都可以在这里找到相应的男孩女孩,甚至可以为了一些客人不见光的恶心胃口,杀人也是常有的。
困住的他们,意外事故和自杀不见少数,男孩在这里的时间不长不短,这里的黑暗,他看了五年。
初令认真思索了一下,他回想刚才看见的,目测的房间有上百间。
针对这个酒馆的这些业务和这种交易,一直以来皇都在全力打击,只要收集证据,上交大皇,军堡和警堡,一切都有机会。
未等初令开口,男孩缓缓的弯曲身子,跪在了他的面前。
“我……我不敢要求您什么,只求您能把这里的一切说出去……”
他曾经见过,为了达到一个客人的要求,这些仆人弄断了一个女孩的双腿,再也没有站起来过。
只要客人愿意,他们送过去一个尸体也是可以,这样子的例子太多,他看多了,以为早就麻木了。
黑发男人能进入会所,就说明他不是普通人家,说不定身份尊贵,他的一句话或许可以引起上层领导的重视,抱着侥幸,他也要争取一下。
“求您。”男孩捏紧手里的毯子,额头贴地,全身跪趴在地。
初令思索了一会儿,视线落在男孩战栗的后背上,淡声道:“好,我答应你。”
闻言,男孩惊喜的抬头,一直强忍的泪水还是落下了,他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露出一抹不再是讨好,而是真心实意的笑,一字一句颤抖道:“谢谢,谢谢。”
“你叫什么名字?”
“513。”男孩担心对方不明白,马上解释,“我没有之前的记忆,老板和管事的是这么叫我的。”
初令没说什么,心里明白,在这样的地方,男孩有没有名字对于客人一点也不重要。
男孩认真听了初令的要求,在知道该怎么说的时候,他郑重的点点头,表示没问题。
初令简单弄乱领子,神态自若的走出门。
男人的黑衣仆人听见门打开的声音,立刻侧身迎了上去,在看清出来的人时,身形顿住,发现他根本不是他刚才服侍的客人。
“客人,您……”
没等黑衣仆人说完话,初令先发制人,快一步发火,他眸底一沉,寒声道:“贵会所一次服务赚两份钱,这种经营之道,是你们的特色吗?”
“什么?”黑衣仆人愣了愣,他一个字一个字理解对方的意思,明白是两个客人撞在了一起,他马上解释,“不是的,客人,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初令自然的整理衣袖,面无表情道:“误会?这应该是你们给我一个解释,为什么我的房间里中途会闯进来另外一个人?”
走廊上有许多等候客人的黑衣仆人,他们尽职的沉默不语,但是注意力早就在听见这边动静的时候转移。
“这……”黑衣仆人没办法解释,他记得这个513房间的牌子是空的。
为了进一步确认,给客人一个交代,他推开房门,先是看见倒床的男人,又注意到站在一侧的男孩。
他厉声质问男孩,道:“怎么回事?”
男孩按初令教他说的那样,语气惊恐,面露难色,道:“我不太清楚怎么回事,是黑发客人先来的,我们刚开始,就又闯进来一位客人。”
黑衣仆人知道男孩不敢撒谎,可他眼中露出狐疑之色,来到男人身边查看一番,问道:“这位客人怎么晕了?”
见状,男孩收起紧张,立刻上前,自然而然的解释道:“他喝多了,一来就倒床不起,差点冒犯了第一位客人。”
听完解释,黑衣仆人没有放下警惕,也没有马上打消顾虑,他检查了一下床上的人,发现人确实是睡过去了。
短暂犹豫一下,黑衣仆人朝初令躬身问道:“客人,请问您的仆人呢?是他带你来的吗?”
初令嗤笑一声,无所谓道:“当然,至于他在哪,一个仆人,我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