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9章 有缘再相见(2 / 2)洛花见月首页

不一会儿,有只蝴蝶飞进来,落在花倾月画的芙蓉花上。

花倾月笑着拍手大叫,“我赢了,我赢了,哈哈,以后你画坊的东西我随便拿。”

画坊的老板气的差点没背过气去,刚开业第一天就把这个活阎王引来,还输了赌注,画坊前途堪忧啊。

花倾月安慰他,“不要太伤心老板,你看南市开的店铺哪一个被我吃黄拿黄了,还不是一样的生意兴隆,甚至输给我后生意反而更好,你的生意也一定会蒸蒸日上。”

显然她的话并没有起到安慰作用,老板的脸还是一样铁青。

花倾月也不管他,四处找能入她眼的东西,她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于是目光又锁定回去。

她确定了,自己没看错,他还向自己招手,她走过去打招呼,“洛川,你怎么在这儿?”

“为了来找你啊。”

“行啊,竟然让你找到了,你过来跟我一起看看有什么需要的,上次花了你那么多银子,今天你看上什么随便挑,算我的。”

旁边的画坊老板翻白眼,你可大方,拿我的东西送人情。

洛川对画不感兴趣,所以没什么可拿的,最后看中一个砚台,回去还能磨了,写写字。

老板赶紧上去阻拦,“这个使不得啊,这端砚可是本店镇店之宝,不能拿走。”

花倾月不乐意了,“打赌之前可说了,赢了,店里的东西随便拿,既然这砚台摆在店里为什么不能拿,这么多人看着呢,老板你要食言吗,不讲信用,在南市可存活不下去。”

老板回头看围观的人,以为会有人向着他说话,可看热闹的当然不嫌事大,他们都在说,愿赌服输。没办法,他只能让开,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把端砚拿走。

走出画坊时,洛川好奇,“为什么你的画能引来蝴蝶?”

“嗐,这不难,画画前我说回乐坊拿工具,顺便把花离姨娘养的花的花蕊采了些掺进燃料,平时那些花就总是招蜂引蝶,我揪了那么多,引来一只都算少的。”

洛川明白后,笑了,“原来你作弊。”

“什么作弊,他又没说燃料里不能掺花粉。”

今天太阳毒辣,不适合在街上闲逛,花倾月带洛川去茶楼听戏。

茶楼老板跟她赌看谁瓜子磕的快,结果她赢了,日后她来看戏喝茶,全部免单。茶楼的老板为此还崩掉半颗门牙,现在说话还漏风。

戏台上正在演哪吒闹海,小哪吒骑在龙三太子的身上拔龙鳞。

这是花倾月最喜欢的一场戏,她看的正入戏,洛川又见花倾月的耳朵动了动。

她对洛川说,“我娘在叫我,我要回去了。”

说完就从二楼翻上房顶,这次洛川淡定的跟她挥手道别,说下次还来找她。

回到乐坊后,她娘让她给花离姨娘跪下,花倾月猜了个大概,就顺从的跪在花离姨娘面前。

她眼前的花离姨娘已经哭成泪人,有气无力的倚靠在她的徒弟花依依身上,花依依的脸上也哀伤至极。

花倾月不明白,自己不就是揪了点花蕊吗,怎么两个人的表情跟谁去世了一样。

花朝拿着长长的戒尺,“倾月,你可知错。”

“孩儿知错,不该胡乱揪花离姨娘的花蕊。”

花离哭的气息不稳,“倾月啊,你可知道,那些花就跟我的孩子一样,我每日细心照料,早中晚给它们念诗三首,日日都在等待它花开之时,它们才开了几日,就被你糟践残害,它们是如此的美丽可人,你于心何忍啊。”

花倾月一听,完了,问题上升了高度,她以为花离姨娘把花当宠物养,现在变成孩子了,这杀人的罪名就这么成立了。

她在心里盘算如果打二十戒尺要趴在床上多久。

花朝问花离,“你看,打多少下?”

问题抛给了花离,花离一下有点难做人,她也是看着倾月长大的,打多了心疼,不打吧,还是心疼。

突然花依依用柔弱的声音说,“那就打二十下吧。”

众人一听皆惊呆的看着花依依,花依依却面不改色坚定的很,她早看自由无拘束的花倾月不顺眼,今天借个机会解个恨。

花倾月心想,跟我真是心有灵犀啊,竟然和我猜的一样,我谢谢你,咱们日后走着瞧。

花朝说,“好,就二十下。”

花离有点坐不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她并不想倾月以后记恨自己。

花朝刚要举起戒尺,花依依阻止,“等一下。”

花倾月还以为她良心发现,结果她说,“您是她亲娘,需要避嫌,要不找个守卫来执行吧。”

众人再次惊呆的看着花依依,她依旧淡定,可花离看她的眼神多了些恐惧,什么时候自己的徒弟变得这么可怕了。

花朝叫来守卫以示公正。

花倾月气的攥紧拳头,眼睛狠狠的盯着花依依,当守卫卯足劲正要打下去时,她大喊,“慢着。”

守卫突然定住。

本来花倾月想认罚,给花离姨娘消消气,可没想到被小人算计,她可不想让奸人顺心,她不想再忍下去,“我可以将功补过。”

花依依不安,花离松口气,探身询问“快说,怎么补过?”

“我之所以揪了花离姨娘的花蕊,是去南市新开的画坊比赛画花,看我和画坊老板的画谁能引来蝴蝶,多亏了姨娘的花蕊,我的画成功引来蝴蝶,这也要感谢花怜姨娘教给我高超的画技。”花怜在旁欣慰的点点头。

花影的徒弟花可儿好奇的问,“那蝴蝶引来了吗?”

花倾月奉承的看着花离,“花离姨娘种的花,花香气四溢,沁人心脾,别说是蝴蝶,就是人闻了都要迷糊,蝴蝶直线降落到我的画上。”

给花离美的不行,“我种的花自然好。”

花倾月看旁边的花依依气的脸色发白,心里舒服。

她接着说,“姨娘,我赢了,画坊里面的东西就可以随便挑,在画坊里我发现一本郭茂倩的《乐府诗集》。”

花离兴奋的从椅子上站起来去扶倾月,“是吗?我让人找了很久都没有音讯,竟然让你找到了,这《乐府诗集》足以抵消你今天的过错,往后啊,你要什么跟姨娘说一声,姨娘都可以理解。”

花倾月起身拍拍膝盖上的尘土,得意的看着花依依。

“姨娘,我现在就去给你把诗集取来。”

花离挽留,“不用这么急,吃了饭再出门。”

“没事,就一盏茶的功夫。”说完她就跳上房顶。

花离在下面喊,“慢点,姨娘不急。”

等花倾月跑远,花离脸色阴沉,“依依,你跟我回去,我有话跟你讲。”

花依依瞬间又变回以前那个娇弱不堪一击的样子,跟在花离身后。

其他人见事情结束,就都散开各自该干嘛干嘛去。

画坊老板见花倾月又杀回来,想赶紧关门,但花倾月依旧从门缝钻进去,找到诗集,拿起就往外走,画坊老板已经自暴自弃,瘫坐在椅子上看着第二件镇店之宝在自己眼前被带走。

等她降落到花离姨娘的院里时,看到花依依跪在院子中间,她无视她,去给花离姨娘送诗集。

花依依在院子里听到师父开心的笑声,想起刚刚师父说的话,“依依,倾月算起来也是你的师姐,你今天为什么这样对她,我看你刚刚的眼神看她好像恨之入骨的样子,可我看你们平时并无交集,师父想不明白,你今天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单纯的看她不顺眼,都是一样的乐坊姑娘,凭什么她可以来去自由无拘无束,不受这乐坊的任何约束,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即使犯错也有众人维护她,让她能免受惩罚。”

花离叹气,“这该怎么跟你解释呢,倾月出生不久后就在这院子里长大,她蹒跚学步,咿呀学语,我们都有参与,她从襁褓里的婴儿长成今日的婷婷少女,她喊我们每个人姨娘,她的出现,让刚进乐坊的我们,在反复的日常里有点不一样。

师父承认,大家确实对她偏心,可师父对你的栽培远超于倾月,她学个半吊子也就随她去,可师父真的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在你身上。”

花依依不服气的说,“我知道师父毫无保留的在教我,可你是想让我成为另一个你,而你们想让花倾月成为她自己。”

花离解释的乏了,不想再同她理论,语气妥协的说,“要怪就怪师父没那个能耐吧,倾月之所以现在这样自由,是因为她娘帮她背负了所有的代价,而我做不到,我只能窝在自己的角落里听从乐坊的规矩,不敢逾越半步,因为我知道自己没那个骨气,连开始的勇气都没有,所以我认命。”

“师父,我不是在怪你,我就是想不明白,同样是乐坊的人为什么过着这么不一样的生活。”

花离拉着她的手说,“想不明白,也不用多想,你只要记住,当初是你自己在饿死街头和进月清坊之间选的月清坊,也是月清坊给了你第二次活下来的机会,要不然你早就成为路边的一具白骨,师父不求你能心存感激,但你绝对不能伤害乐坊的人,你伤害她们就等同于在摧毁你自己的人性。

你今天伤害同门还是要受罚,你现在就去院子里跪着,什么时候起来看你自己。”

即便跪的膝盖发麻,花依依还是没想明白,所以她选择不起来。

夜已深,她依然跪在院子中间,花倾月站在墙头佩服她的狠劲。

她一跃跳到花依依面前,蹲下来看着她,“你就那么讨厌我?”

花依依虽然身上没了力气,可眼神依然犀利,还是怨恨的瞪着花倾月,“没错,我就是讨厌你,非常,非常讨厌你,凭什么你就可以活的这么自由。”

“那好,我就让你自由一把。”她拎起花依依,搂住她的腰,挑眉对她说,“抱紧点,免得我一会儿没拽住,把你掉下去。”

说完一垫脚,带她在房顶上穿梭,吓的花依依紧闭双眼,紧紧的抱着花倾月。

等花倾月停下来时,她把眼睛睁开,看到她们已经站在南市繁华的街头。

花倾月松开她,“欢迎来到你向往已久的自由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