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小虎兄妹熟悉了一下环境，林栋便让杨芳芳陪着小影在楼上玩，把小虎单独留在了一楼。

林栋扫了眼小虎额头上的纱布，然后直视这个心智远超同龄人的小男孩，淡漠道：“你应该能够看出来，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

陈小虎很规矩地站在林栋面前，小手捏着裤边，用力点了点头。

“但既然我决定了的事情就不会更改，不过有些话我必须说在前头。”林栋语气渐冷：“我不喜欢别人威胁我，如果没有小影，我不但不会收留你们，还会让你生不如死，这就是威胁我的人的下场，所以没有下次，明白吗？”

这一刻，陈小虎感觉自己没有任何秘密可言，完全被林栋给看穿了，莫名紧张起来，但更多的却是敬畏。

陈小虎连忙再次点头。

林栋敛去气场，后背向后一靠，语气平静地问：“说说吧，你们是从孤儿院偷跑出来的，还是压根就没去。”

陈小虎不敢有一丝隐瞒，如实回道：“是我带着小影偷跑出来的。”

“怎么找到我的？”

“我画了你的画像，从别的乞丐那里打听来的。”

“你对我了解多少？”

“你叫林栋，今年23岁，中海医科大学毕业，在亲亲宠物店当宠物医师，几天前买下这里，改成百兽馆……”

“看来你调查得挺细致嘛，画得也不错！”

林栋打量着手上的画像，面上不动声色，但心里早已惊叹连连。

只用了几天的功夫，就把自己查个底儿掉，而且还没让自己发现，凭这个表现，就足以称得上天才了，真是与生俱来干间谍或者杀手的料啊！

再加上能忍、够狠，恍惚间，他看见了另一个自己，简直从前的自己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陈小虎闷声道：“但我知道，那些都是表象，并不是真正的你。”

林栋好笑道：“那你觉得真正的我是什么样？”

陈小虎想了想，可能是知识面匮乏，想不出什么高大上的词儿，憨笑道：“了不起的人，不能得罪的人。”

林栋蔚然一叹：“其实我是个好人。”

陈小虎眼神古怪，抿嘴不语。

林栋不由瞪了他一眼，那表情，几个意思？

陈小虎嘴抿的更深了。

“好吧，我正在往好人的方向努力。”林栋放弃了，突然想到了什么，饶有兴趣地问：“你觉得当好人好，还是当坏人好？”

陈小虎不假思索地回道：“坏人。因为坏人不需要顾忌那些条条框框，想要什么，就可以不择手段的拿到，好人就不行，好人活得累，也最容易挨欺负。”

“那你希望小影成为什么样的人？”

“好人！”

“你不是说好人活得累，还容易挨欺负吗？”

“因为小影生下来就注定要当很好很好的人，有我在，没人能欺负她，现在还有林哥你，就更不会有人敢欺负小影了。”

林栋对他的这记马屁很受用，但无奈道：“可是我只能成为好人啊！”

陈小虎连忙道：“那我当坏人，你不能做的事，我来做。”

此话一出，林栋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他的潜力。

林栋没有暗示他什么，就是随口感叹一下，但他立刻从中觉察出自己的价值，一个能够让林栋无法拒绝的价值。

而且林栋能够看出，他是真心实意愿意当个坏人，这就可怕了！

如果培养得当，十几年后，不，或许几年后，黑暗世界必将迎来一个顶尖杀手，甚至比林栋还要恐怖，兴许能杀入杀手界最巅峰那个层次。

不得不说，璞玉在前，这一刻，林栋有了收徒的冲动。

但转瞬间，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即使站在了杀手界的巅峰又如何？

快乐吗？

不快乐，甚至会丧失人性。

他对此深有体会，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看着一个小孩子步他的后尘。

他当初是没得选，但小虎有得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