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状态稍微好了一些，赤着脚下了床往屋外面走，正见乐遥站在走廊尽头打电话说着什么，而他看见自己的时候笑着打了个招呼。

自从之前的事情之后，乐遥竟然一直没有提出搬走，谢娇娘也觉热闹，便也留他和乐萧萧住着。

谢娇娘勉强笑了一下，任凭是谁梦见自己死时的惨状都不会有什么愉快的感情。她转身从楼梯上走下去预备出去透个风，却见乐遥挂了电话快步追上自己道：“这么晚了，还要出去吗？”

谢娇娘没有回答他，只是道：“你不是这么晚也没有睡?”

“唉，”乐遥叹了口气道：“萧萧和我父母说了陈生的事，我父母就打电话过来问上几句罢了。”

谢娇娘有些称奇道：“伯父伯母都是狐族的前辈，来往此处也就是须臾之间，怎么会打电话呢？”

乐遥道：“最近喜欢这个罢了。”

谢娇娘和他站在楼梯口说了几句话，忽然笑道：“有人惦记也是好事，要不在这世间不就是无根浮萍了吗？”

乐遥感觉她这句话就像是在说她自己，往日还不曾觉得此刻她如何落寞，但是自从见过了白翊面前的那个谢娇娘之后他就能忽然感知到这个谢娇娘和快乐的那个人是如何的天壤之别，甚至乐遥就像能看到谢娇娘的灵魂在隐隐抽痛一样。

可明明眼前的这个女人如此正常，正常到与平日无丝毫不同。

乐遥想要安慰她，甚至想要抱抱她，但是这种念头被他掐死在脑海里，浅浅笑道：“可不是，就像是我和萧萧也惦记着你一样。”

白翊是什么东西，滚吧!

谢娇娘笑了两下，忽然感知到云州市不远处有一团黑云笼罩，其中凶气肆虐，不免皱眉道：“有了凶鬼，我去瞧一瞧。”

乐遥本说要陪着她一道去，还未开口便听谢娇娘嘱咐自己道：“正好你陪着萧萧在这，我还能放心些。你们早些睡，我去去便回。”

乐遥从前就不掺和她的这些事情，本来的小心思也就此打住，颔首道：“那好，你小心些。”

谢娇娘道：“谁不知道陈生死在了我手里，哪个还敢来惹我呢，你不必担心。”

她笑容还有些苍白，在月光之下惨淡的叫人心疼。

乐遥含笑道：“你去就是了。”

谢娇娘这才捏诀消散在原地，唯独乐遥站在此处久久出神，隐隐在空气之中闻到一点幽冥来处的大雪香气，如同一直附在谢娇娘身上的那种味道，可是更加深沉浓郁，是寒冷的冰冒出的冷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