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意不会撒谎：“没有。”

年级主任耐着性子提醒她：“你的成绩都吊车尾了，你就不打算努努力。”

许意：“但是我进步了呀。”

年级主任快被她气笑了。

进步？

人家进步是从不及格到及格，从及格到优秀，你一个从不及格到不及格的，算什么进步。

但这话不能说出来，毕竟会打消学生的自信心，对于任何取得效果的学生，都应该给予表扬。

年级主任下意识的就把那句“不错”说了出来。

许意丝毫不谦虚：“那当然。”

年级主任有点后悔刚才夸她了，这孩子脸皮好像有点厚，一夸就骄傲。

年级主任继续耐心道：“同学，你还有两年就高考了，难不成就用这个成绩去考试吗？你要是考不上好的大学，你以后该怎么办呢？”

许意油盐不进：“我以后打算没打算考大学。”

年级主任的表情很明显滞了一瞬：“没打算考大学？”

许意点点头：“对。”

这下子，对年级主任来说，许意的问题就不是谈恋爱，而是不考大学了。

他拍拍贺芒的肩膀，示意贺芒先回去，他要和许意一个人单独聊一会儿。

贺芒有点不放心的看了许意一眼，许意对他笑笑，表示自己能应付的来。

不想考大学，这确实是个棘手的问题，以至于年级主任斟酌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你为什么不想考大学？”

许意也没隐瞒：“我想挣钱。”

大概是个家庭条件不大好的孩子。

年级主任这样想着，小心翼翼的询问着她的家庭状况，生怕一但问的方式不恰当，就会打击学生的自尊心。

“你们家里……家庭条件不大好吗？”

许意摇摇头。

年级主任放下心来：“既然家庭条件说的过去，那为什么不考大学去挣钱啊？”

许意想了想：“没钱的日子太难过了。如果我能挣钱，我会更有安全感一点。就好像……好像是手里有什么能把握得住的，会更放心。”

年级主任还是不大理解：“你经历过没钱的日子？”

许意点点头：“对，经历过。”想了想，又补上了一句：“没钱很难。”

她小时候，爸爸入狱，全家还债那段时间，是她一辈子最苦的时候。

那段时间里每天都吃不到新鲜的蔬菜，因为这样的蔬菜便宜，更何谈是肉。

全家天天吃素，油都不舍得多放，衣服不是二手市场十几块钱淘来的，就是穿别的亲戚剩下的，有的地方破了个大窟窿，就用布补上。

她还要忍受着同学的疑问：“为什么这件衣服这么破了你还穿呀？”，“为什么你不吃肉呀？”，“为什么你只有这几支笔呀？”。

他们都没有什么坏心思，只是好奇而已，但这样残忍的天真，却让自尊的许意十分难堪。

她怕。

她不想再经历一次那样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