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落到傅云开的白色衬衫上,上面有几点深褐色的痕迹,而傅云开脚边,就是自己刚才抽的那根烟。
秦明月恍然,原来她的烟刚才不小心落到傅云开身上了,那他脖子上的伤……就是被自己的烟头烫的喽?
秦明月扯了个笑:“真不好意思哈,这道菜我会给你补偿的,到时候我也会主管说一声,让他别怪你,至于你的伤……”
秦明月有点纠结,伤的这么厉害,估计要留疤了,该怎么赔人家呢?
倒是傅云开先打断了她:“不全怪你,也怨我自己当时没站稳。”
怪他没站稳?这是什么话?
秦明月不是什么不讲理的人,摆了摆手:“那怎么行,毕竟是因为我的烟头才把你烫伤的,哪有我不补偿你的道理。这样吧,我现在去和主管说一声,让他给你放个假,你先去医院看看,医药费我全都出了,你不用担心。”
说完又补了一句:“光付给你医药费当然不够,等我忙完,我再和你商量商量要额外赔给你的钱,多少钱都无所谓,怎么样?”
傅云开摆了摆手,刚要说出拒绝的话,就被秦明月打断。
她看了看手腕上的表:“嘶……不早了,我得回去了。我先找你主管说一声你的情况,等我说完,你再去医院吧。”
话音刚落,甚至还没等到傅云开想好该怎么拒绝她,秦明月就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了。
她在外面待的时间太长了,估计郑文霖都快等急了。
二人的饭吃到下午三点,吃的时间虽然长,但两个人却都没吃多少。
毕竟这种饭局从来都不是为了吃饭的,而是为了谈事情。
除了两人今天本来要签的合同,郑文霖还直截了当的问秦明月对两家联姻的事情怎么看,秦明月自然无所谓,但只要求自己婚后要有足够的自由。
郑文霖又不爱她,对她的私人生活也不感兴趣,于是二人的对话谈的很顺利,联姻就这样基本确定了下来。
可谈完以后,秦明月的心里非但没有尘埃落定的松快,反而莫名的乱成一团。
秦明月心里有点烦闷,想一个人静一静,就随便找了个理由应付郑文霖,说自己还有事情,恰好郑文霖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饭一吃完,二人没一块走,分别开着自己的车,忙自己的事去了。
秦明月开着车,漫无目的的在街上乱转,本来想散散心,但转了很久,却还是没能理清自己心里的郁结。
她干脆随便把车停到了一个地方,开着窗户,点了一根烟,但没怎么抽,大部分时间都在皱着眉思考,烟头就这样被她孤零零的夹在指尖。
她早知道自己这样的出身,肯定会有很多的身不由己,毕竟从小就是这样,不论是秦老爷子,还是她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自己成为秦家合格的继承人。
她记得她很小的时候不爱说话,她家老爷子和她母亲一开始把她带到宴会的时候,自己只知道缩在母亲身边,除了说“叔叔阿姨好”,就说不出别的话了。
秦老爷子不满意她的表现,每次宴会以后都会饿上她一天,第二天又会接着把她带到另一场宴会。
如果在这次的宴会上,秦明月有进步,老爷子,不对,那时候他还是“秦先生”,就会答应她一个愿望,如果没有,那就再饿上一天,周而复始,直到秦明月敢跟别人交谈为止。
那时候秦明月才四五岁,连话都说不利索的年纪,却要因为成年人之间的人情世故买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