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挽瞧着他那通红的耳朵,戏谑道:“耳朵又红了,这几日秋风送爽,殿内有这么热吗?”
少年低咳了一声,耳朵红得更甚。
“殿下莫要打趣我。”
她坐在软榻上,拿起桌上的书翻阅,适时抬眸看他一眼,道:“坐下陪本宫喝杯茶吧。”
“是。”
离澈提起茶壶给她斟茶,少女端起抿了一口,开口说道:“你替本宫做件事,去查一查公仪武那日在何处。”
公仪武比她小几岁,台山之行,这人也在名单上。
那日公仪陇说要彻查这件事时,所有人都在场,她看到了公仪武鬼鬼祟祟的眼神。
养伤这几日她一直在想,到底是谁有这个胆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谋害她,直到她看见那不学无术的公仪武躲闪她的目光。
她对这个皇帝的八子并没有太多印象,大概是因为这人不受宠,还有他那生母云妃,都是宫中不太有存在感的人物。
公仪挽的话指的是何事已经不言而喻,其实这几日离澈也在暗中调查这件事,他早就知晓了推小公主的人是谁,只是那人陪同皇帝还在台山,所以没能把人绳之以法。
“殿下是如何确定的?”
少女停下翻阅的动作,抬头浅笑望着他:“离澈,本宫不喜欢别人过问我的事。”
不过一想,倒也理解了。
书中的公仪挽是个没有任何心机的公主,这种小事她怎么可能会去注意,真正的公仪挽可没有这个脑子。
她表现得并不像一个十六岁少女应有的思维。
“你伺候了本宫这么久,怎么连这个都记不住。”
像给了一颗枣随后又被人泼了一盆冷水。
少年低着头道:“是离澈逾越了。”
“下去吧,有事本宫再唤你。”
看着他利落起身离去的背影,她放下书本,听见了脑海中传来的一个声音:“吾神,您说话太重了。”
她摸了摸鼻子,“有吗?”
「要不,我再把他叫回来?」
「说出去的话如同泼出去的水,再把他叫回来作甚?」
「我寻思着哄两句?」
脑海中的声音罕见地沉默,随机开口吐槽:「吾神,您的态度好敷衍。」
她一脸无辜:「可我是恶毒女配啊。」
「……呵呵。」
离澈虽然离开了寝殿也一直在门外守着,她坐在软榻上看书时不时能看见门扉上一道高大的身影。
这几日,她指使着离澈做这做那的,他也没有半点怨言。
除了吩咐他照看那只白猫时他皱了下眉,他似乎不太喜欢那只猫,也不知是为何。
她眼珠子一转,反手去拉开软榻一旁的木柜,里面摆放了一个首饰盒。
少女将盒子拿出来,打开盒子里面赫然躺着一支玉簪。
这东西虽然压箱底了,但她也有好好收着,毕竟这玩意可是反派送的,如果剧情发生改变,她或许可以凭借这个玉簪搏得反派的同情心。
看着这只玉簪,也许他能看在往日情分上放自己一马,至少让她死得不这么痛苦。
将玉簪插/入发间,她又看了一会儿书。
午后的时光过得飞快,一下子又到了黄昏。
昨日让刘嬷嬷命人去打造的轮椅应是做好了,午间听起她说已经摆在厅内。
公仪挽放下书,抿了口清茶清嗓,开口呼唤那个少年。
“离澈。”
少年推门而入,只见少女坐在软榻上朝着他伸出手浅笑,他的心不可遏制地一颤。
忽然瞥见少女发间戴着他送的那只簪子,他心念微动,还以为这玉簪到了她手里会永远被放在箱底尘封了。
毕竟她可是北燕最宠爱的小公主,从不缺首饰。
少女嘴唇微翕,“本宫想出去走走,老待在这寝宫也太闷了。”
“好。”
少年转身去了大厅。
公仪挽摸着发间冰凉的玉簪勾起一个笑容,方才少年那一瞬间的失神被她尽收眼底,看来这玉簪还是挺有用的。
离澈推来了轮椅,又把她抱到座位上,她提议说去花园逛逛,离澈就一言不发跟着她身后。
他推着轮椅,她在前面观赏景色。
刘嬷嬷和琉儿则一同跟在他们二人后面,画面一幅安然静好。
公仪挽纵然是受了伤,也端得一副优雅体态,她膝上抱着只白猫,偶尔与下人们说笑两句。
她眼眸微眯,看见了远处正巡逻而过的侍卫。
见到几人,侍卫们停下脚步恭敬行礼,齐声道:“见过公主殿下!”
少女柔声笑道:“免礼了。”
这批侍卫正是那便宜老爹赐给她的,职业素养自然不用多说,办事效率也很好。
关键是,养眼啊。
“嬷嬷,他们这是在作甚?”
少女指着前面搬运木箱的侍卫,好奇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