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倒茶的动作停了一下,脸色顿时转变。
她笑着道:“客官说笑了,也不知您从哪儿听的谣言,那位啊,还好好的待在楼里呢!人家只是着凉感染了风寒,好好休息几日罢了。”
“您想听戏,不如挑其他的,这噱头都是大家伙吹出来的,要论唱戏,还得属我们这儿的小乾子,他唱戏的功夫不输那位!”
老鸨倒完茶递给了她,面前的人却不接。
“你糊弄人的功夫也不错,我既来了,便不会平白无故来。”
“若不是手中有确切的消息,我又怎会来?”
老鸨收了茶优雅坐下,她故意坐在了公仪挽面前,笑着饮了那杯茶。
“小姑娘啊,我是看你年纪小才说这么多,你听我一句劝,不该问的事别问,不该知道的…也别去探究!”
女人目光一冷,将手中的茶杯重重拍在桌上。
她能这般肆无忌惮,也就是有那位高官在后面给她撑腰,大约是想着一个小丫头片子,能翻出什么浪。
但公仪挽身份不明,她还没说什么,这女人就已经这么沉不住气了。
这不是摆明了暴露自己吗?又或者说,她问的这件事触及到了老鸨的底线,所以她才会这么激动。
换个角度思考,也证明了那个男倌死亡的事实。
如果只是感染风寒卧病在床,这老鸨何须如此警告自己呢。
“你能如此镇定跟我说这些,无非是身后有人,但你又如何能肯定,那人会为你撑腰呢?”
死了个男倌而已,有什么大不了。
这事只要没闹大,就不会有人在意这些。
想到这儿,老鸨又有了信心。
“小姑娘,先不论这些,你究竟是何身份?怎么会想着来这风月楼问一些不着边际的事?您想听戏,我这儿多的是会唱戏的人。”
公仪挽见她不肯开口,示意琉儿。
女孩从袖中掏出一锭金子,掷于桌面。
沉重的金元宝落在桌上发出迷人的响声,只见老鸨双眼一亮,片刻后又摇了摇头。
“我也跟你兜个底,您想知道的事啊,它不是我一个老妇人能说的,这背后藏着太多太多东西,您啊……还是趁早回府当大小姐,好好享受,别想着当什么好人救世主了!”
琉儿见状又掏出一锭,丢了过去。
公仪挽开口道:“我并非想当救世主,只是想了解一下经过,至于我的身份,你又怎知,我压不住那人呢。”
老鸨眉头紧皱想了想,这纪家目前正受宠,都是皇帝眼前的大红人儿,还有谁的官职会比纪家还高?
她想了很多过了好几遍,寻思着能高过纪家的也就那几位,可那几位身份如此之高,怎么会有闲心管起这事来了。
而且这来的人还是一位,小姑娘?
谁会费心来打听这些事?只有想着扳倒纪家的人才会这样。
“小姑娘,你给我透个底,你究竟是谁?”
“你既然不肯说,又何必问我。”
“琉儿,倒茶。”
“得令。”
倒完一杯茶,她悠哉饮了一口,又道:“我今日来是听戏的,你既不肯说我也不问了,让你楼里那些戏倌上来,我亲自掌眼。”
这下可给她犯了难,她没想到这人这么容易就放过了她,难道真的只是好奇顺便来听戏??
左右这人没再问,她也省心。
行个礼,下楼叫人去了。
琉儿边倒茶边问:“殿下您真不继续问下去了?”
“就算她说了,也不一定全部告知。”
“那殿下的意思是?”
“这风月楼,又不止她一人。”
琉儿瞪大眼睛,崇拜般看着她:“奴婢明白了!殿下是想问其他人?”
“我们此行的目的是确认当日在那房中的人是谁,他们说与不说不重要。”
她一定遗漏了什么细节。
「你说到底是什么让男主反了皇帝?」
「很抱歉吾没能明白您的意思。」
「他既然要反,也要有个正当理由,纪慎卿是书中男主,不会无缘无故反公仪陇。」
「个中缘由,有些荒谬。但也,听上去正常。」
「哦?」
“贵客,我们来了~”
还未听到解释,门忽然被一群人推开。
只见十几人一个接着一个走了进来,他们有的身着薄衣点了胭脂,个个长相都是俊美帅气的。
只是这些人大抵在风月场所待久了,穿着审美都有些扭曲偏向于女性化了,那嗓子尖细得不似男子。
能来这消费的,大多都是男性,虽然这北燕并没有禁止女性去风月场所,毕竟她没亲眼目睹,也不知有没有女子会到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