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凉如水,公仪挽去了御花园透透气。
月色比往常要亮许多,她和琉儿坐在亭台内赏月。
摇着团扇,倚在长栏边。
“琉儿,你想不想听曲儿?”
女孩猛地点头:“想!!”
她眼中的兴奋就差溢出来了。
公仪挽笑了笑,“去拿本宫的琵琶来。”
“好!!”
琉儿起身离去,一人上门造访了。
“楚小姐。”
面前一女子面带踌躇,在听见公仪挽唤她时还是决定上前了。
楚婉瑶踏上楼梯,看到眼前的少女坐姿潇洒,她右手倚着长栏,翘着二郎腿,完全没有半点公主的端庄样。
但就是这样,她竟觉得少女没有一点架子。
“深夜到来,楚小姐有何事?”
美人咬着下唇,面色纠结,半晌才小声地说道:“我…我想当面谢谢你。”
“上次如果不是你,臣女可能早就遇害了。”
话落,她落落大方行了个福礼,神色坦坦荡荡。
楚婉瑶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递到了她面前。
公仪挽定睛一瞧,这是个香囊啊?
“举手之劳。不过楚小姐你这是何意?”
女子面带羞赧:“臣女只是想谢谢您,没有别的意思,上次一别没有好好谢过殿下,臣女能拿得出手的也只有绣活针线了,做了个香囊,以表谢意。”
公仪挽脑袋停止了思考。
什么?女主说要谢谢她?
“倒是不必了,楚小姐,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罢了。”
闻言,她有些落寞地低下头,眼里的光都暗淡了几分。
“那…好吧。”
拒绝了别人心里反倒有一种愧疚感了,公仪挽坐着等琉儿回来,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她说话:“听说楚小姐的针线活是燕京最为出众的,想必这香囊是你亲手绣的了?”
楚婉瑶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最为出众…倒没有,只是家母擅绣活,臣女也跟着学了些。既然要谢人,这香囊我必定是亲自绣的。”
“本宫瞧瞧。”
公仪挽一句话,楚婉瑶眼中迸发出一丝欢喜,连忙将东西递了上去。
她仔细看了几眼,这绣工精致,绣的鸢尾花也十分好看。
楚婉瑶不仅绣工好,还独创了双面绣法,京城中贵女想要她绣一个香囊,简直是难上登天。
万事都物以稀为贵,也许正是因为如此,她才被捧上天了。
楚婉瑶说过,她只给心上人绣香囊,而书中,男主也有几个不一样的香囊和荷包。
公仪挽的香囊也是找大师做的,不过楚婉瑶跟他没有比较可言。
她把香囊还了回去,轻笑道:“绣得不错。”
“公主您不收吗?是不是哪里不合心意?臣女可以改。”
楚婉瑶看着有些焦急,她还当着公仪挽的面直接就拿出了随身携带的针线。
她哑然失笑,“倒不是不满意,只是楚小姐不是说过香囊只给心上人绣么?送本宫一介女子,不合适。”
话已经说到这里,想来她应该能明白。
“那不一样!”
她声线骤然拔高,公仪挽愣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失声,楚婉瑶感觉自己紧张得脸部开始发烫。
“公主的救命之恩,婉瑶没齿难忘,如果不是那日殿下对我出手相助,我只怕……”
以这女主的性子,她如果真遇害了可能真做得出来自杀的事儿,所以对她来说是救命之恩是正确的。
“抱歉,我失礼了……”
她急急解释的模样有些滑稽,公仪挽却很理解地说道:“无妨。”
“楚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本宫一向热度散得快,并非瞧不起你亲手做的东西,就算是本宫父皇送的东西我也不是照单全收的。”
“我,我知道,可我也只是想谢谢您罢了。”
她捏着那香囊看起来有些忐忑,眼睛一直盯着鞋头。
“楚小姐,你已经谢过了。”
面前的少女与她谈话游刃有余,而她却像个呆水鸭一样拘谨。
原先来之前就已经在脑海中过滤了一遍自己要说的话,没想到来的时候见到了本人,还是有些拘束了。
“好……我,那臣女退下了。”
看着楚婉瑶离开了,公仪挽在和统子感叹看来这女主经此一役礼貌了不少。
她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等待琉儿取来了琵琶,一手接过,挺直腰杆,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
琉儿笑着和她吐槽道:“公主您只有在这种时候才显得没那么不正经些。”
“嘴贫。”
公仪挽嗔了她一句,随即玉指芊芊在琴弦上慢慢拨动。
“方才奴婢看见楚家小姐来了,她找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