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份担忧隐隐在心中升起。
【我爸妈,有可能,也要认出来你不是我了。】
那边的沉夕还在做题,并没有看到。
对于她而言,她并不会处理这些,或许就像她说的那样,倘若真的被发现了,也许她会全盘拖出,即使这段经历荒诞离奇,但就是发生了。
她只想学习。
像一个疯子一样病态。
印黎匆匆忙忙写下后续【如果我爸妈真的认出来了,那就都说出来吧,你不会撒谎,这样反而更合适一点,瞒着他们,让他们担心,我做不到。】
合上本子,她放下笔,深呼吸试图舒缓怦怦乱跳的心。
这时她抬头看见了安静玩着手机的陈奈。
“你不外放吗?”
陈奈想都没想:“你不是在写东西,应该会打乱你的思绪吧?”
印黎点点头,对陈奈的好感又上升了一点。
她于是主动攀谈起来,问她:“沉起好像有一段时间没回来了?”
陈奈耸肩,满不在乎地说:“正常,我也不会问,还有,那是你爸爸,怎么能直接说出他的名字呢?”
面对陈奈的反问,印黎不语,她只是尴尬一笑,虚心接受自己的错误:“我不小心说错了。”
但心底是一点都不认错。
眼前的陈奈眼神深邃,她的眸色很深,很暗。
印黎说:“我回我房间了。”
她抱着本子进屋,刚要打开门又想起了什么一样,停顿片刻开门。
“怎么了?”
印黎说:“我想到沉玉了。”
“沉玉?”
“是我的弟弟,上个月才和阿姨搬出去。”
“你想去看他吗?”
印黎想到了沉夕,这个女孩虽说着不在意,但实际上心里可紧着那孩子了,回来第一时间找的居然是他。
印黎说:“想,很想,毕竟是她弟弟。”
后半句话,印黎说的很轻,陈奈并没有听清,她“嗯?”了一声。
印黎回过神:“没什么。”
沉夕收到了印黎的做法,她有些惶恐,抓了一把头发,她放在手中转,心尖不停在跳。
她决定也告诉印归星。
山雨欲来,过年的钟声即将被敲响,阖家团圆的日子,她依旧一人。
印归星打来电话。
“印黎知道?”
“她知道。”
“......”
那边的印归星缄默一会儿,旋即问她:“你......是不是有印黎的联系方式?”
“是。”
“......呵。”
他冷笑一声,手指拿起桌上的水杯转着,里面的水即将被倒出,他手一停,说:“你俩好样的。”
很明显的是印归星生气了,不过沉夕并不在乎,她只是按照印黎说的把一切都说完,至于对方怎么样,怎么处理她,都与她无关。
印归星叫来一名司机,要求把沉夕带到他那儿当面问。
沉夕乖乖遵循,跟着他进了公司,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印归星的办公室时,他还在整理文件,沉夕拿出手机找了个小游戏打发时间。
他好像弄完了,走到沉夕面前的座椅上坐下:“说吧,怎么回事?”
“我们之间有个本子,可以交流,从你发现开始,我怎么做都是按照她的说法。”
沉夕从随身带的包里面拿出本子,举给印归星看。
他接来,翻了几页,能明显看到上面不同的字迹在交谈。
印归星的办公室距离员工的不远,隔开一个独立空间,就是他的。
有人敲门,他说:“进。”
那人见到这里坐着个沉夕,顿一顿,径直走到印归星面前说:“您要的企划书。”
“放那儿吧。”
于是面前落下一本不厚不薄的白皮书,方正放在茶几上。
印归星还是在看本子,直到那人走了很久,也不见他继续翻动页面了,沉夕指了指桌上的那本:“你不看这个吗?”
“急什么。”
风动,玻璃开始滴滴答答落雨。
他说:“你先回去,我爸妈要是叫你想问什么,你说就是,他们暂时不会做什么的。”
沉夕离开公司,面对雨,她拿了一把印归星那里的。
司机说:“我送您。”
沉夕回绝了,撑开伞想自己走,但那位叔叔还是在她身边跟着。
她叹气,把伞递给他:“走吧。”
不为难,对大家都好,何况是这种时候,即使沉夕到现在都像处身事外一样。
她真的很识时务,很多时候都不像一个高中生,完全没有印黎的叛逆和不按套路出牌。
面对印黎的家事,她也是按照印黎的要求去做,拎得十分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