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弘毅单独见了涂嫣然，涂嫣然所求无非是涂家生死。萧弘毅所问，那范围可就广了。

既然他问的是自己，那肯定跟自己有关。

他需要主动交代一下他在宫里的那三年？有没有伤天害理？有没有谋害朝臣？总感觉方向不太对。

额……有没有跟废帝有过不清不楚，不清不白？

谢常安依稀抓到了重点，但是他这记忆好像有点……不给力呀！

想到的这，谢常安就忍不住的想扶额，他的头好痛！

等等，这个问题他好像回答过。

上辈子，涂氏的罪状还未落实审判，废皇后就突然自缢身亡，朝野震惊。废后涂氏虽然罪恶滔天，但却曾是皇后，无罪突然自缢，外人难免猜测新帝不仁。

新登基的萧弘毅被迫陷入道义的谴责，当时他一心惦记着萧弘毅的处境，于是这样回答的：

——废后未定罪已身死，朝野都在怀疑陛下连一个女流之辈都容不下，逼得她自杀而亡。如今涂家一族也分崩离析不成气候，为了陛下的声名，陛下收拾完涂氏余孽之后，废帝那边，万不可再有别的心思。

——若是废皇后刚死，废皇帝又传死讯，怕是朝野都要乱，陛下的帝位不稳了。

——陛下初登基，不适合站在清流、人心的对立面。废帝生死已在陛下的一念之间，又何必急这一时。

当时萧弘毅听了大怒，而且震怒的方向居然是怀疑他爱的是废帝萧弘烈而不是他。

原因就是，幽州之行，他选择了萧弘烈，如今他又为了萧弘烈的生死求情。

当时萧弘毅提着他的衣襟，恶狠狠地说：“你说什么？让萧弘烈活着？他当初要朕死的时候，你对朕可没有半点怜悯和求情，反倒是倒戈背叛。如今成王败寇，你却要为他求情，让他活着？”

“谢常安，是朕对你太宽容了，以至于你敢这般口无遮拦肆意妄言？”

“何必？自然是因为你的错，你自以为是的求情，让朕想起了当年惨遭背叛的惨痛，还有被人追杀九死一生的惶恐。”

有什么要对萧弘毅说的？

再一次回答这个问题，谢常安细细回想了一下方才萧弘毅的神情，隐忍中透着几分希冀，还带着几分嫉妒？

谢常安吞了吞口水，试探着开口：“废皇后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可是废帝还好好活着，当初他囚臣在皇宫三年，臣恨他入骨，陛下，要不让他们夫妻早日在地府团聚吧？”

说到最后，谢常安依稀记得废帝好像有虐待自己，忍不住的咬牙切齿，面露痛苦。

萧弘毅没想到谢常安真的主动提及他被囚皇宫被欺凌的事情，见他神情痛苦，一时间竟然也说不出更狠毒的话。

只得将矛头指向废帝，道：“朕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萧弘毅有些犹豫的将人搂进怀里。

方才萧弘毅说让废帝生不如死，意思是一时半会不杀他了？

谢常安有些懵懂的被搂着，心想上辈子矛盾爆发的源头，现在这么容易就搞定了？

不过，活了几世，他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萧弘毅这么温暖的怀抱。

挺舒服的。

谢常安不自觉的伸手搂上了萧弘毅的腰。

气氛莫名好到了极点，谢常安抱得都有点不想放手了。下一瞬，他却突然被萧弘毅猛地推开。

谢常安懵逼的抬头看向萧弘毅，只见他眼中满是挣扎和痛苦。

“怎么了，陛下？”

“你……”

萧弘毅深深地看了谢常安一眼，他很想亲口问一句谢常安你在京城的这几年过得怎么样，可话到口中，却问不出口。

不忍，也不敢。

萧弘毅承认自己想要那个答案，却也害怕那个答案。

最终，萧弘毅突然转身，大步离开。

谢常安看着那人离开的背影，莫名心痛，他又哪里做的不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