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青烟渺渺身何处(二)(2 / 2)多情皇子无情妃首页

然而这个平行世界的历史记载却并非如此,当年胡亥构陷扶苏,却被扶苏洗刷了冤屈,并且除掉了赵高这个奸佞小人,赵高一死,胡亥失去了左膀右臂,再也斗不过以贤取胜的扶苏。秦始皇死后,扶苏顺理成章继承了大统。他在位期间减免赋税,减轻刑罚,恢复百家讲学,言论自由。百姓对他是爱戴有加,因此天下硝烟渐少,百姓得以安居乐业。至于项羽,最终被扶苏的贤德所征服,甘愿放弃统一中原的霸业,成为贵族。而刘邦,没那资格在史书之上占据一席之地,就连“刘邦”二字也无人知晓。凌潺不禁感慨,这便是民心所向的力量。

最终秦朝经历了五世,由于秦五世好战,极力扩大疆土面积,造成百姓流离失所,国库逐渐空虚。疆土面积虽在日益扩大,几乎占了整个亚洲的四分之三,但这却严重加大了管理难度,使社会混乱不堪,国家也因此开始衰落,最后延陵家族举兵取而代之。

新的统治者深知疆域多了不易管理这个道理,于是将周边三个较强的国家统治者邀来,重新制定了一份疆域分割协议,将多余的疆土赠给了他国,而条件是四国永世不能发生战争,互通姻亲,倘若哪国违反,就会受到全天下人的唾弃。所以才形成了现在的中原国、北越国、南涴国和东洹国,并称东洲四大国。然而西边的游牧民族却未能臣服,难以对付,匈奴,党项等时常来犯边界,因此边界也时常发生战事。

由于统治者的开明,延陵家族一统治便是三百多年,国库充盈,百姓安居乐业,吃穿不愁,四国之间三百多年来也没有发生过战事,因此才有了如今的太平盛世。

凌潺心中的疑惑解了,心中舒畅了许多,既已来到这里,她便想好好的活着。这里使她远离了商界的阴谋算计,内心得到了解脱。

细腻素白似雪般的宣纸正静静平躺于案牍之上,凌潺手背轻轻抚摸而过,目视着它沉思了片刻,抬眸问道:“这里怎么会有宣纸?它是何时被造出的?”凌潺清楚的知道是汉朝人发明了纸,而这个世界却不存在汉朝。

“殿下真是勤学好问,那老夫就为您讲讲。”夫子说道,“相传几百年前,人们就已经发现将草、树皮、麻等植物用水蒸煮,最后置于平摊的木板晒干,可形成一层薄而轻的东西来,它可以代替竹简来书写,可当时的纸太过粗糙,不紧密,易破,后来经过几百年的发展,逐渐形成了如今所看到的洁白无瑕,光滑细腻之物。但是它只可适用于练字,画画,书信等,却并不适用于历史记载或是记录古籍。而我们用的书籍依旧是以竹简来书写,为的是以防重要东西丢失。”

“原来如此,多谢夫子解惑。”凌潺点了点头后对夫子不失礼仪的感谢道。

“这是老夫分内之事,殿下不必谢我。”两人地位的悬殊使得夫子再一次小心翼翼的对凌潺行了一礼。

大病初愈,何氏担忧凌潺身体疲惫,每日只允许她学习一个时辰,空余的时光对于凌潺来说是相当无聊。

一日午后,无事可做的凌潺终究是坐不住了,于是吩咐锞儿带着她在侯府中转转,顺便了解一下侯府的布局。一路走来,她觉得这个侯府确实是大,家丁众多,少说也有三百来人,可她却听锞儿说,侯府的人口还算是少的,只因钟离翊不娶侧室,不纳妾,没有庶子之类的,就钟离湲他们兄妹五人。而钟离湲的哥哥姐姐大都不在君都,她三哥虽然在,却因公务,凌潺至今未见过他,因此人口少了不少。像其他王侯贵胄之家,都是妻妾成群,人口自然多得数以千计。

凌潺在一处雅静的院落外停了下来,抬头望去,见牌匾上写着“棠漓宛”三个字。她记得钟离湲院落牌匾题的是“桃溪榭”三字,院中则恰好种着两棵茂盛桃树。她想,这院名估计也是以院中之花所取。 她听锞儿说,这以前是钟离湲姐姐钟离泠所居住的院子,钟离泠如今也算是凌潺的姐姐了。她推门而入,院内静谧无声,只见花圃遍植海棠,果真如她所料。如今正值仲春时节,霜色花苞已挂满苍劲的枝头,她知道海棠的花期是四月,这些含苞待放的骨朵很快就可细吐芬芳。凌潺推测,海棠应该是钟离泠最喜爱的花木,只是如今钟离泠远在北越国,而北越国天气寒冷,并不适合海棠的种植。想到这,凌潺竟突然替钟离泠感到哀戚,古代贵族女子的命运往往与政治相连,她想来这钟离泠只不过是统治者的工具罢了。

凌潺踩着细碎的步子缓缓而行,踏入了钟离泠的闺房,屋内布置雅致,物品摆放井井有条,四处一尘不染,就如同屋子的主人从未离去过一般。凌潺一眼瞥见靠东的位置无声的放着一张古琴,她走过去在竹席上坐下,不禁弹了起来。以前她在美国时,曾跟着那名中国女孩了解了一些东方乐器以及相关音律,从此便爱上了这古琴弹奏出的曲子。回国后的凌潺在忙碌中不惜抽出时间去学习了古琴,虽称不上专业,却算得上娴熟。

琴音渐渐由珠成串,那是她所喜爱的一首曲子《潇湘水云》,婉转的曲音在屋内回荡,一曲弹完,惊得站于她身旁的锞儿捂住了嘴,一双睁得大大的眼睛正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神情呆呆的盯着凌潺。

凌潺侧首,就见锞儿这副惊讶万分的模样,顿时满头雾水,十分不解问道:“你怎么了?”

“小姐,你何时学会弹琴的?我在你身边六年,没见你学过琴呀?还有你弹的是什么曲子,以前怎没听过?”锞儿问出了一大堆问题。

凌潺不禁反问:“我以前不会弹琴吗?”

“反正我跟在小姐身边六年,从未见过小姐弹琴,而且在北越国时,大小姐要你学这些,你是死活不愿意的,还常常捉弄教你弹琴的琴师。”锞儿娓娓道来,说得相当肯定。

“我以前竟是如此顽劣吗?”凌潺问道,锞儿点了点头。凌潺有些诧异,这钟离湲的名字取得如此安静从容,不曾想性格却是这样放浪不羁,凌潺觉得还真是有趣,嘴角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来。

“走吧,我们回去。”凌潺起身,对锞儿说道。

经过这件事,凌潺意识到以后需时时注意自己的行为举止,万不可再做出更多的反常之事,以免引起怀疑。她不能告诉他们她不是钟离湲,这种离奇之事估计没人会信,也许别人还会认为她脑袋有问题,从而引来更多人的关注。她觉得她来到这个世界,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锞儿跟在凌潺身后,犹豫了片刻,开口说道:“小姐,我总觉得你自从痊愈之后,哪里不对劲 ,如同变了一个人,与以前比起来,反差太大。”

“嗯?是吗?那你说说看?”凌潺倒是有这兴趣想去了解了解她与钟离湲有多么的不同。

“小姐以前活泼好动,待人皆是无比热情,不拘小节。而如今,你变得特别安静,待人变得疏离有礼,性子变得冷淡很多。还有你的一些生活习性,以前你口渴了,看见水就大口大口的喝,吃水果从不去皮,直接用牙咬,食用荤食时常直接用手,从来都是不拘小节的。而现在却是,口渴了非得倒在杯中小口小口的喝,仪态变得端庄优雅,块大的事物宁愿不吃,决也不用手去拿。”锞儿对比着一一列举而出。凌潺有些许的无奈,她以以前的生活方式活了二十五年,生活习惯从小就已养成,一时要她改变,那是不可能的。她认为率真随性固然是好,但是却应懂得自律收敛。其实她感觉她来到这十几天,已经变了不少,最起码没了以前的孤僻冷淡,剩下的淡漠已无法脱离灵魂,这是她能做的极限,人的性格一旦养成,改变岂非易事。

“我只是想要改变一下自己,不想要以前那样生活了,试着去做一个大家闺秀应有的样子,这也不可以吗?”凌潺反问的语气中带了一丝威严。

“奴婢不敢,小姐息怒。”锞儿从未见过她家小姐这样说话,一时竟被这口气给惊住,吓得连忙摆摆手。

“小姐以前从不会与我生气,更不会以小姐的气势来压我。”锞儿在凌潺身后一边跟随凌潺的步伐,一边小声嘀咕一番,虽隔着一段距离,可凌潺却听得明明白白。话虽传入了凌潺耳里,凌潺却未再言语,依旧不紧不慢向回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