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屋屋前阶梯全是青色石板铺制而成,直面看去,竹屋有四个竹门,左侧第二个门洞是一块灰黑色布料,布料挡住了视野,看不清楚里面的景象。
竹屋屋顶上全是黄色茅草,晨晖升起,竹屋屋顶还冒着一些炊烟。
“师父,师妹知道错了,你别怪她了。”
竹屋青色石阶台上,一架竹摇椅上,白色衣袍男子躺在上面,一把棕黄色圆形蒲扇遮挡住了他的脸。竹摇椅左前方,站着一个七尺少年。
七尺少年不是别人,正是狼城城外山岭间,与魔宗苟刑相斗的那个帝者强者。
在这个帝者身前三丈处,趴着一条全身青色皮毛的田园大犬,大犬脑袋卷缩在自己四脚处,‘呼啦呼啦’冒着呼噜声。
在这头体形庞大的青色大犬身边,跪着一个娇小身影,身影跪在青色石板上,长发披肩。面容虽然被长发遮盖了,却依旧遮盖不了她憔悴的面容。
七尺少年弯着腰,献媚道:
“师父,师妹都跪了七个时辰了,你消消气,原谅她吧,她肯定知道错了。”
“师兄,你走,我不要你管,我不觉得我自己有错。”
跪在地面的身影仰起头,一张秀气面颊毫无血色。苍白面颊上,有着两行泪痕,这张憔悴面容上的那双凤眼。
满是坚决。
躺在竹摇椅上的身影听闻此言,‘嗖’得一下坐起来,遮盖他脸颊的黄色圆形蒲扇‘哐当’一声跌落到阶台下,他起身伸手从竹摇椅旁竹凳上拿起一个瓷白色饭碗,转身看向跪地身影,右手瓷白色饭碗摔向那人身前。
砰!
瓷碗应声而碎,碎片从地面弹射起,划过跪在地面少女脸颊,少女脸颊立马血流不止。
瓷碗中茶水,也溅射到少女衣裙上。
白色衣袍男子摔了瓷碗,左脚重重地踢在身后竹摇椅上,英俊面容铁青一片,他双眼注视着少女,大声呵斥道:
“你没错!你没错,难道是我错了!”
“你以往捡些什么畜生回来救治,我也不想管,因为那于我们而言并没有什么大碍。可是你现在尽然敢捡修魔者回来,而且是一而再再而三,这清静的生活你还想要吗?你是不是要害死了我们才甘心。”
跪拜在地面的少女没有擦拭脸颊血迹,更没有一丝闪躲之意。她猛烈地跪直身躯,抬起头,一双凤眼盯着站在竹屋屋檐下的男子,哽塞得坚毅道:
“医者父母心,我学医如果不是来救治伤者的,那学医有什么用?如果只是为了建立人脉,索得好处,我宁可不学医。”
“你!”
白袍男子猛地往前奔去,身躯停在少女身前,右手抬起,身侧的七尺少年急忙上前,劝说道:
“师父,你消消气。”
七尺少年拉住自己师父,扭头瞪着跪得笔直的少女,轻声吼道:
“师妹!”
“师父,今天熬制得青叶小粥已经好了,咱们先吃饭吧,让师妹一个人在这悔过。”
竹屋内,响起另外一个男子声音。
“这天下有数不清的人,每天更有数不清的人受伤,你救得过来?”
“你拿什么去救!”
“你以为你是谁!”
“你以为好心就可以得到好报!”
“说不定你今日相救之人,明天就要图谋你的小命。”
白袍男子往后退了一步,右手指着少女不定摇晃。
少女脸上血液从下颚滴落在灰色素衣裙上,在白袍黑发男子言语到这一刻时,抢着大声道:
“我心甘情愿救他,他要害我,我也心甘情愿被他害。”
“我!”
白袍黑发男子往前走去,右手扬起于头顶处,眯了眯眼,眼神瞪着眼前这个跪拜在石板地面上不相让分毫的少女。
“呼!”
白袍黑发男子缓缓放下右手,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松开紧咬得牙关,面色缓缓地平静下来。
望着少女倔强的面容,转身向着由灰色布料遮盖得门洞走去,走到门口处,略微等待了片刻,轻声道
“医者父母心,你说的没错,但是你要记住,你所救的每一个人为何所伤!救了会给你带来什么麻烦!”
“这些你都要了解清楚,方可决定救治于否!”
“贸然相救,会给你带来大祸。这修魔界,到处都是狼心狗肺之人,人心险恶,师父不会陪你一直走,只希望你能够谨慎一点,不要为自己招来大祸。”
白袍男子伸手撑开灰黑色门帘一角,往前走了一步,头往后扭动了一下,身形不动,接着道:
“我不可能守护你一辈子。”
语气软了下来,黑发男子走入屋中,灰黑色布料在摆动,只听见竹屋内传来:
“你想要救谁就去救,但是不可以在用我田园的草药,你想要救治他们,就自己去狼山寻找你需要的草药与灵草。”
跪拜在地面的少女看着自己师父离开,跪得笔直的身体一下瘫坐了下来,眼神漂浮不定,而后扭头看着右侧那头青色毛发大犬,伸出右手摸着大犬趴在四脚处的头顶。
青色大犬在少女触摸下,抬起头,眯着眼,头不停的往少女右手上蹭。
“师妹,你快起来,师父已经不怪你了。”
七尺少年站在少女左侧,弯腰抱住少女左臂,直接把少女给提了起来。
“让少侠为难,羌天实在有亏,这就带着朋友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