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算计了!
宜修的脑海里犹如被一道惊雷劈过,只剩下这四个触目惊心的大字在不停地回荡着。
她的左手微微颤抖,紧紧握着座椅的扶手,由于用力过度,那尖锐的金镶珍珠护甲都快嵌了里面去。面对如此不利的局面,她只能一再告诫自己要冷静,决不能自乱阵脚。慌张这个情绪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更保不下剪秋。
宜修咬了咬牙,目光如炬地死死盯着眼前的黛玉。就是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上次害的她失去了染冬,如今又故技重施妄图拉下跟了自己多年的心腹剪秋!
宜修心中的怒火愈发熊熊燃烧起来,但她还是强忍着没有发作。
绝不能让这个淑妃得逞!
一旁的敬贵妃慢悠悠地开口,转动着手上一枚翠绿欲滴的翡翠戒指,唇角带着一抹笑意:“皇后娘娘为何迟迟不肯言语呢?莫非您真的有意包庇剪秋不成?您贵为六宫之主,理应成为后宫众人的楷模,应该更加公正严明才是。”敬贵妃转了转自己手上的翡翠戒指,带着三分笑意扬起了头。
柔嫔柳眉倒竖,面露愠色,言辞犀利地维护起宜修来:
“敬贵妃娘娘此言差矣!如今事情尚未水落石出,您这般断言未免太过草率。怎能只因有人诬陷菊清,便认定一定无人构陷剪秋呢?皇后娘娘贵为六宫之主不假,但与淑妃娘娘相同,此事她亦牵涉其中,此时缄默不语,无非是想暂避风头以证清白罢了,此乃人之常情,又何来过错之说!”
黛玉听闻这番言论,不禁诧异地望向柔嫔,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今日柔嫔所言,看似处处向着宜修,然而细细品味之下,实则每一句都对自己大有裨益。先前所言直接推进了众人前去搜查剪秋的住处,省去了自己许多口舌;而后这句看似是替宜修辩解之言,实则巧妙地斩断了宜修继续插手此事的可能。
以黛玉对柔嫔素日里的了解,尤其是她私下里所展现出的聪慧机敏,按理来说不应说出如此表面直白实则愚蠢的话语。但其实,这已非柔嫔首次暗中相助于她了。
莫非仅仅是为了报答助其提升位份之恩吗?
一时间,黛玉思绪纷乱如麻,着实难以参透其中深意。
不过此时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黛玉暗自估摸一番,皇上怎么也该处理完折子了。当时她们一行人前往景仁宫时,小晨子便寻了个空跑去养心殿前面候着了,看这天色估计回皇上应该也快要到了。
“肃静!如此吵吵嚷嚷成何体统,哪里还有半点天子宫嫔应有的样子!”宜修把目光紧紧锁定在了剪秋身上,语气稍微缓和了些,“剪秋啊,本宫自是相信你的为人,可是仅有本宫对你的信任远远足够,最终还需你自身争气才行。”
剪秋猛地抬头,死死盯着一旁抖如筛糠的冰冰:“好一个不知死活的贱婢!在皇后娘娘面前都敢口出狂言。既然你说是我指使的你,那你可有凭证?你自说说我于何时何地交给你这个小盒子,又如何嘱咐你的?若你不能一一道明,那你便是诬陷!皇后娘娘自不会轻饶了你!”
见到穆嫔微微颔首示意,娜儿木当即便走上前去,伸手将塞在冰冰口中的那块绢子给取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