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玥见她爹好好的就行,她阿爷那边有她奶呢,也用不着她关心,但按理还得去看看,她就过去瞅瞅。
潘氏正和宋土地在一起,老两口说了些家里的话,都在聊家里的地怎么打理,又说村里人最近乱糟糟的。
“要我说啊,就是那什么比试给害的,这一个个的心都不踏实,都去借银子比试,如今银子花了比试输了,天天在那闹,前几日才听见石头他爹偷张二家的一只鸡拿去卖了,这事闹得差点把里正都喊了过来。”
潘氏作为古板的老婆子,是真瞧不上这些什么比试,就是吊人胃口的,瞧瞧把人日子闹的天翻地覆。
她心里清楚。
宋玥能赢那是本事,其他人没点子能耐也要去参加比试?
不纯属找死么?
潘氏就是怕别人等会儿没东西可偷,到时候会把手伸到他们家里。
宋土地闻言就示意潘氏少说两句,他压低着一把老烟嗓,低声说:“这事儿是圣上要办的,你这么说不合适,若是叫别人听见,当心会生出事端。”
他这句话语气还挺重。
有些责备她。
潘氏一张老脸也肉眼可见地慌张起来,左右瞧瞧,确定没人才小声说:“我就是气不过,凭什么把咱们当猴儿耍?上头让干啥就干啥,前些年闹灾时,咱们这儿饿死多少人?也没见有什么帮扶。”
官家不收他们的银钱就不错了,哪指望什么救济粮?
宋土地都倒吸一口气,敲了敲烟杆子,“你这是越说越糊涂了,这是能说的?赶紧收收这张嘴!”
潘氏这才闭嘴了。
又重重叹口气。
宋土地再三敲打老婆子,千万不能给自家招惹是非。
这张嘴确实得管管。
潘氏只得服软,“我这不是瞧见没人么?还不能跟你说两句闲话?”
就这还有些嗔怪呢。
家里儿媳跟她不亲,而孙子孙女是隔层肚皮也不亲。
唯一亲的就是小闺女了。
只是小闺女也年纪大了,有些心事也不乐意跟自己讲。
潘氏就怪寂寞的。
宋土地就说她闲的,“你没事多去地里头转转,咱们农家人就靠老天爷和土地吃饭,你把地伺候好了,回头才能产粮食,咱们今年的夏粮尤其重要。”
事关收益的事!
他让潘氏看好田地。
潘氏就点头说:“看着呢,不就是愁这个才心里不耐烦么?你们几个大老爷们不在家,就剩下我们这些女人家和不顶事的半大小子,我就怕咱们村里人到时候要是惦记起咱们地里的粮食可咋办?”
最近村里为了参加比试真不少人家借钱买材料的,如今输了,是真乱,不是她胡言乱语,是真的。
这人逼急了什么事情干不出来?那老张家的鸡不就是被偷了去?人家兜里也没钱赔,不还得赊欠着?
潘氏直犯嘀咕,“谁知道那石头他爹几时才能还的起这鸡?”
宋土地也心烦,这家跟离了他就不行似的,他也说道:“那不还有老三他在家么?你怕啥?咱家也算人丁兴旺的,家里大大小小孩子们这么多,你若是还怕家里被偷,那就多上点心不就成了?”
他说自己短期内不回村里,这一个月这么多银子挣着,回头可以买多少粮食了?
兜里攒点银钱,回头哪怕地里再次绝收好歹也能抓紧买些粮食储备着,不至于像上回那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