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凤篱手上的匕首碰到夏子愉身上的伤口时,她感觉周遭地一切都安静了,只有自己的呼吸声。她感觉自己是一个天生的医者,第一次动手割腐肉却像演练过千遍一般,为了不伤到夏子愉,每一次下手都特别谨慎,尤其是床上昏迷地人因为痛而发生身体扭动的时候,她都有种崩溃的感觉,很怕自己没有掌握好力度将他身上的伤口划开。她就这样绷着神经一点点将他伤口上溃烂的肉全部割掉,等这一切完成之后她觉得自己好像经历了一场浩劫。她放下刀的那刻整个人都瘫倒在床边,没有一点力气支撑自己站立起来,在她以为这一切都完成的时候发生了意外,夏子愉刚割完腐肉的伤口大出血,她整个人都吓傻了,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她不能慌乱,如果她都慌了,夏子愉必死无疑。
“星儿,快,把多拿几个止血包拿来。”南凤篱安排侍女去拿她事先准备好地止血包,她之前也想到了他可能会发生大出血,事先用药材准备了大量地止血包,虽然已经预计到可能会发生危险,但当危险真的到来时还是会很慌。
“你到底对我家公子做了什么,伤口大出血了,公子的气息也越来越虚弱了,要是我家公子死了,我一定要你偿命。”青峰看着床上的夏子愉命悬一线,他本能抽出剑指着正在用止血包给夏子愉止血的南凤篱,愤怒地看着她,恨不能将她生吞活剥了。
“你先别拿剑指着我,当务之急是给他止血,我现在死了他就只有死的份,我在给他割腐肉之前已经吩咐人煎止血的汤药,此刻应该已经好了,你去给我端过来。”南凤篱被青峰用剑指着反而冷静了,她将青峰的剑用手拨开,继续用止血包给他止血,此刻她只想救活夏子愉,她绝不能让有事。
南凤篱从星儿手里一个一个接过止血包,夏子愉的血浸透了好多个止血包,用过止血包之后流血速度没有之前那么快了,但是还是有血从伤口中流出来,青峰在旁边看着专心给夏子愉进行止血的南凤篱,知道刚刚是自己冲动了,便转身出去端汤药。青峰将汤药端过来之后,南凤篱将止血包一个个平敷在夏子愉身上的所有伤口上,将汤药接过,用勺子给夏子愉喂药,但夏子愉已经喝不下去药了,她喂进去地药全部从嘴角了流了出来。
“怎么办?公子咽不下去药了。”一旁地青峰此时急得不行,碧鸳走之前对他千叮万嘱,让他一定要照顾好公子,要不惜性命地保护公子,可现在公子已经连药都喝不下去了,怎么办?他该怎么办?公子会不会死?
南凤篱无瑕安慰青峰,她只想要救夏子愉,她给夏子愉号脉,号脉之后她自己的心里都了半截,他的脉息虚弱,似有似无,感觉随时要消失一般,她害怕他会死去,她想要他活着,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她的第一个病人,有一种说不清的情绪在心中酝酿,从第一次偷听他们聊天看着他落寞地背影出现的,她想要保护他,想要他活着。她必须要让他将药喝下去,只有喝下药他才能有救活的希望,盯着药看了一会,就自己用嘴含了一口药放在自己嘴里,用嘴对着夏子愉的嘴喂过去,他的嘴唇因连续高烧已经开裂起皮了,他脸上虽还是烫的,但嘴唇因失血过多开始变得有些冰凉,在两个人唇瓣相触地那刻,她的身体宛如受到电击一般。她此刻无太多心思去理会这是什么情绪,她一口接着一口给他喂药,为了不让药从他的嘴里流出来,她用自己的嘴唇将药留在他的嘴里,就这样一碗药见底了。
青峰先是被南凤篱用嘴喂药的行为吓到了,接下来心中浮现出一丝感动,这个女子还真是奇怪,平时看起来傻傻地,关键时候为了救他家公子竟可以不顾自己的名节。
南凤篱给夏子愉喂完一碗之后,抬头将药碗交给星儿,看到星儿还是一脸惊讶相,她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她刚刚只想着救人,没想到那么多,此刻反应过来还发现自己做了多么出格的事,男女毕竟有别啊,她恨不能找个地方占进去,关键是她还想为自己辩解一下:“那个,那个,刚刚我是为了救他,你们把刚刚的事忘掉啊。”
说完这句话她恨不能将自己的舌头咬下来,她转过头用捂住自己的脸,羞死人了。
“小姐,公子身上的伤口没有流血了。”星儿对南凤篱刚刚做的事虽有些惊讶,但还是很佩服她敢于救人的勇气,她看到夏子愉身上流血都吓死了,她为了帮南凤篱化解尴尬将话题引开了,毕竟此时最重要的还是躺在病床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