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嘉英听着小裕的话,心越来越沉,一向要强的她自从接手田鑫以来,就再没露出过软弱的一面。
但此时,她红着眼,让小裕从床上坐了起来,她扶住他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认真对他说:“小裕,从妈妈决定把你带回家的时候,你就是妈妈的儿子。”
小裕先是一声不吭,双眼擒满了泪水,然后放声嚎哭,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只听见他一声声叫妈妈。
他闭着眼睛张大嘴巴,哇哇地哭着,像是要把压抑不住的情绪都发泄出来,呜呜的哭声带着穿透力,揪得人心疼。
揪心的哭声在黑夜中回荡,划破了寂静的夜幕。
......
同一片黑夜下。
谢家的大宅也并不平静。
偌大的宅院方圆几里悄静无声,空空荡荡的一片死寂。
与外面不同的是,中式风格的大厅内乌泱泱地站了一片的人,除了几个不重要或在外求学的小辈,谢家其余的成员都乘夜而来。
为首的一个老人闭着眼睛,面对着众人,坐在一张紫檀雕纹椅上,他看着约莫六十余岁,虽闭目,但周身的威严让一众小辈都噤若寒蝉。
大厅内无人敢说话,而自知惹了大祸的谢其瑱,虽还保持镇定站在人群里,但背上早已湿透。
一道阴影在他面前遮了下来,谢其瑱稍抬起头,见是他大哥,他面露愧疚。
谢其深却示意他稍安勿躁,眼神若有若无地瞥向一边的谢灏,眼里意味不明。
“阿深,你先说。”
为首的老人依旧在闭目养神,声音虽不大,却浑厚有力,带着常居高位的上位者应有的威压,让不少人都提心吊胆起来。
谢其深见爷爷叫他,往前面走了几步,“爷爷,这件事是阿瑱做的不好,手底下的人没管住,阿瑱,还不出来跟爷爷解释清楚。”
谢其瑱这时再出来,就知道怎么应对了。
对啊,又没人知道他跟林雅洛的关系,大不了在爷爷那落个御下不严的罪名,总比变成破坏慈善义卖主谋要好。
虽然大哥已经紧急将网上不好的言论全都撤了,但来参加义卖会的那么多人,怎么堵得住悠悠之口,现在圈子里都在传,他们谢家改不了土匪的本性,在装模作样干慈善。
谢其瑱刚听到都吓死了,他不过是对林雅洛为难郑晚意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怎么最后变成了他手底下的人,按着他意思去绑架来参加义卖会的孩童了?
如果这个事没跟慈善扯上关系,他有一百种办法可以解决,但现在到了这个地步,爷爷一直以来要改换门庭,这件事的后果就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谢其瑱走了出来,一脸惭愧地低下头,“爷爷,是我疏忽大意了,孙儿平时见那两个人还算能做事,就交了一些权力出去,谁能想到他们竟敢胆大包天......”
“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