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章 我看你像个坡障(1 / 2)偏向雪山行首页

即使睡眠时间再短,第二天早上六点还是要爬起来跑步。

也许是这段时间过于频繁地搜索徐槐的名字,手机给杞无忧推送了一条新鲜出炉的采访视频──

“徐槐:带着遗憾与荣光,去人生的新赛道”

视频里,记者问徐槐:“这么早退役会有遗憾吗?”

徐槐这样回答道:“遗憾?当然会有,可是人总要学会接受遗憾。”他扬起唇角,笑中含有几分说不清的意味,大概是释然,“我知道这条路只能走到这里了,到了说再见的时候,虽然很舍不得,但,还是要说再见。就让我带着遗憾继续去人生的新赛道吧。”

记者大概以为徐槐会说没有遗憾了,毕竟他的退役声明那样简单,只有短短两句话,好像没什么留恋,毕竟他在最后一场比赛中完美发挥,留下的依然是高光。所以她完全没料到,徐槐会如此坦然地讲出自己有遗憾。

记者停滞片刻,才缓缓道:“遗憾常有,荣光却很难得,所有人都不会忘记你走下赛场的那一刻带着满身光芒。”

徐槐也会觉得遗憾啊,杞无忧没来由地有些难过。

那样的人,应该永远洒脱,永远恣意,不该有遗憾的。

一整个上午,杞无忧都没有在训练场里看到肖一洋的身影。

据金顺泽说,他昨晚给徐槐过生日喝酒喝大发了,最后还是被徐槐送回来的,回来以后强行拉金顺泽过去,流着眼泪跟他追忆往昔。

流着眼泪???

杞无忧想象不出流眼泪的肖一洋是什么样子,那画面应该,挺震撼的。

完成了上午的体能训练,杞无忧准备去餐厅吃午饭,路上刚巧跟肖一洋撞了个正着。

“无忧,过来过来,我正想找你呢。”肖一洋手里提着一个长长的雪板包,朝不远处的杞无忧招手。

他睡了一上午,酒劲儿看样子已经过去了,一身黑衣站得板正,胡子也刮了,精神抖擞的。

杞无忧走过去问:“肖教练,怎么了?”

“喏,徐槐送你的。”肖一洋把手里的黑色雪板包递给他。

杞无忧眉头微微一皱,有些难以置信:“……送我的?”难道……他还记得我吗?

他以为徐槐已经把他忘了,上次见面时看他的眼神,完全就是在看陌生人。

肖一洋:“对啊,昨晚他们几个都来要合影,就你没来。”

那几个小队员去找跟徐槐合影的时候,肖一洋当时就在旁边,还纳闷地问了句杞无忧怎么没来。既然他想转项练大跳台,现在大跳台的神就在这儿,不应该趁机近距离接触一下吗?

乔巍然回答:“我估计他可能是有点社恐,这里人太多了。其实他也挺喜欢ryan的。”

徐槐听到了这句话。

后来和肖一洋吃饭时,肖一洋又跟他聊起这批小队员,自然也提到了杞无忧。

“无忧这小孩儿也不是社恐,就是话比较少吧,大部分时候挺省心,偶尔有点烦人。”尤其是找他说要转项的时候。

杞无忧不会死缠烂打,被拒绝后也没有表现得多失落,照常进行平大专项训练,但会在别人都休息的时候跑到单板公园飞台子。

肖一洋问他的时候,他的表情要多无辜有多无辜:“我没有加练,就是喜欢大跳台,随便玩一玩也不可以吗?”

还能怎么说,人家随便玩玩,又没理由拦着,肖一洋彻底拿他没辙。

“不是社恐,还挺喜欢我的,那为什么上次一看到我就跑啊……”徐槐百思不得其解,“我总不至于吓到他吧?”

他思考了一下,拿出一支签字用的金属笔,在雪板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随口开了句玩笑:“真吓到的话,赔个礼好了。”

这是他比赛时带的备用雪板,有时没用到的话就会随机送给现场的雪友。

原来是这样。

听肖一洋简略讲完,杞无忧大概也了解了,徐槐并没有认出他来。

“我还没问你呢,那天见到徐槐为什么掉头就跑啊?”

“我、我……”杞无忧站在原地,“我”了半天也没有下文。

他平时虽然话少,但从来都是有问有答,从容不迫的,很少出现这种卡壳的情况。

肖一洋奇道:“见到偶像了害羞?”

“……不是。”

肖一洋拉开雪板包,率先露出来的是板面上的金色签名。杞无忧看到徐槐签的是英文名。

“怎么没签中文名?”他脱口而出。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问了句傻话。

肖一洋果然失笑:“他什么时候签过中文名啊?比赛的时候一直都是ryan xu,肯定签英文名,大家也更熟悉这个吧,不过以后嘛……不好说。”以后在中国当教练,大家应该会更熟悉徐槐这个名字。

“嗯。”杞无忧点了点头。

他对肖一洋意味深长的后半句话一无所知,也没有太在意。

雪板包里是一块崭新的全能板,并不像刻滑板那么长那么窄,比较适合练雪上技巧项目。

纯黑色的雪板,设计很简单,上面没有什么繁复的图案,板面上有一道明黄色的闪电,边缘点缀几道色彩鲜明跳跃的条纹,视觉效果颇为惊艳。

似闪电划过漆黑长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