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2章(2 / 2)明宝斐然首页

商明宝觉得自己吃饱了撑的,明明刚刚就能直接回家,硬要等他送。

她点点头:“怎么送?”

“坐地铁。”

“……”

向斐然笑了一下,揽过她,摸摸她的头:“好了,打车。”

但是在送她回家之前,他还是先带她去吃了一碗拉面。每次表演完都近深夜,体力耗尽饥肠辘辘,他通常都会步行到隔壁街道的一家烧鸟店,叫上一碗拉面。可能未必有多好吃,但他很少浪费精力在衣食住行上做决策,所以就这么一直吃了两年,并且希望它在他离开纽约前别黄掉。

商明宝果然不觉得它好吃,只动了几筷子就不吃了,问向斐然为什么不另外找一家好吃的,毕竟这附近的深夜食肆不少。

向斐然一派淡定地告诉她:“人一天要做三万五千个决策,大部份都快得你意识不到,但确实调用了你的精力。所以,如果按照一套既定的程序生活,可以有效避免精力的浪费,从而更专注在有价值的事情上。”

商明宝被他唬住:“……节省下来的精力用来干什么?”

向斐然挑起一筷子面,瞥她一眼:“以前是写论文,现在是想你。”

他说这句话的语气无比自然,甚至不见思考痕迹。商明宝心跳一停,脸上慢慢地攀上红,小声说:“不理你了。”

向斐然笑了一下,掀眼,似笑非笑:“又不理我了?”

商明宝根本招架不住,都快急了,软绵绵地央求他:“你快吃吧……”

吃完面,已近十二点。向斐然拦了辆计程车,将登山包扔到后备箱后,陪商明宝坐上后座,问:“地址?”

昏昧光线中,商明宝看着他的脸,忽然想到伍柏延的话。

她的家世,会不会给向斐然留下压力?他会不会望而却步,连……连交往都要缩回手?只要随便查一查,就能看到她现在住的那栋房子,交易价是4000万美金。

“我……”她手抄在大衣口袋里,垂下视线:“我忘记带钥匙了,56街那个。”

向斐然怔了一下:“你别告诉我,你真住那里?”

商明宝赶忙点头:“真的,但是……钥匙忘在学校了,储物柜,换了个包。”

她说得颠三倒四,但向斐然听懂了:“给你去学校附近开个酒店?”

商明宝一脸正气地瞪他。

向斐然咳嗽一声:“……没那个意思。”

“不要。”商明宝拒绝:“没带卸妆的。”

“去我家。”向斐然这次干脆地说。

“……”商明宝更瞪他,神情里多了一份微妙的受伤:“什么意思啊?……你家里有女孩子用的东西吗?”

是他前女友留下来的?

向斐然一看就知道她误会了,一边将地址报给司机,一边说:“我室友女朋友的,她偶尔会来留宿。”

明黄色计程车划过冰天雪地的街道,往西九十六街驶去。

这是他第一次深夜散场后打车回家,从下城到上西区,挺贵,斥巨资了。

公寓大堂有二十四小时的doorman服务,今夜轮值的正是那个一直拜托向斐然帮他收集叶子的老犹太人。见他破天荒带了个女孩子回来,瞌睡都给吓跑了,瞪着眼睛目送两人穿过整个大堂,直到进入电梯。

“这栋楼比较老,隔音不是很好。”向斐然一边注视着楼层数字,一边说:“我室友还比较爱干净,但是毕竟是两个男的,如果你哪里觉得不方便,就跟我说。”

商明宝抿了抿唇,看穿了他的伪装淡定下的紧张。

到了门前,向斐然掏出钥匙,推门而入。

西蒙正在客厅坐着看电影,屋里的灯全关了,只剩下液晶电视的幽幽蓝光反射在他脸上。听到动静,他抬眼望去,一个弹射蹿起:“shit!shit shit!”

人在极度震惊情况下果然会丧失语言能力。向斐然眯了下眼,将钥匙拔出来,还没张口,西蒙惊恐地指着他身后:“bro,有个女女女女的跟着你一起回来了……”

他瞪着商明宝浮在昏暗走廊上的雪白的脸,吞咽着又骂了一遍:“shit……”

从他的表现看,他的“女的”确切意思,应该是“女鬼”。

向斐然淡定地关上门:“我知道。”

西蒙都破声了:“what?”

啪地一声,屋内灯光全开,将一切都照得亮亮堂堂无所遁形。向斐然保持着一手按开关的慵懒姿态,懒洋洋地问:“所以,你宁愿相信我身后跟了个女鬼,也不愿意相信我真的带了一个女孩子回家。”

西蒙:“……”

商明宝从向斐然身后歪出脑袋,乖巧地挥了挥手:“hi……”

向斐然为两人做介绍:“西蒙,博后,意大利人;babe。”

西蒙:“?就没了?”

向斐然丢下沉重的登山包,乜他一眼:”你还想知道什么?”

西蒙抬手投降:“够了,我什么都不想知道。babe,nice to meet you.”

商明宝冲他微微鞠躬了一下,点点头:“打扰了。”

向斐然走到西蒙身边,半提醒半威胁:“浴室里有什么不方便的,记得收收。”

西蒙接收讯号,赶紧钻进浴室里一边把瓶瓶罐罐摆整齐,一边将四周细节处理得更干净了些,还拆了一瓶新的无火香氛。

商明宝来回指了指两间卧室:“哪一间?”

“右边的,次卧。”

向斐然答着,走过去,为她拧开房门:“你先坐,我把行李收拾一下。”

他很坦然,没有什么手忙脚乱的样子,既没有不良癖好要藏,也没有不干净的东西要打扫。

他的房间,有商明宝熟悉的气息和香味。

她站在门口,心跳不可抑制地加快,目光将这间二十多方的卧室环视一圈。

八角落地窗的窗帘拉着,洒进被积雪反射着的月光和路灯灯辉。窗前,是高高低低摞着的书,有的顶上放着玻璃烟灰缸,但干净透明,显然是每天清洗;有的书顶则搭着看了一半的、书脊倒扣的书。一侧,一盏落地台灯安静矗立。

他没有床架,或者说床架很矮,只有几公分,垫在地板上,这上面就是床垫。因此,可以说这是一张没有床头的床。纯灰色的四件套,被子还留着清早起床后抖落铺展的模样。

在门边靠墙的位置,放着一张很长很宽的书桌,这上面的东西就比较杂了,电脑支架,书、烟盒、一些基础的男性用品,标本册、画框,喝了一半的威士忌酒瓶等等。

在八角窗靠里的那一侧,也许是阳光最充裕的地方,养着数盆绿植,一旁则是鼓凳、哑鼓垫和两套鼓棒。衣柜的柜门关着,外面的银色金属衣帽架上则挂着平时用的电脑包和一件外套。

向斐然洗过手走了进来,将窗户打开:“半个月没住人了,通通风。”

商明宝有些拘谨,“嗯”了一下,又说:“还好。”

时间过晚,向斐然没废话,打开衣柜,从里面拿出一套整洁的四件套:“等我,给你换下床单。”

商明宝就真的靠在门边站着,看他将被套脱了,将原来旧的拆下来。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问:“要不要我帮忙?”

“出去找个地方坐。”

“啊?”

向斐然无奈地看她:“你看着我,我紧张。”

商明宝心想到底是你紧张还是我紧张……低头着,脸上热热地出去了。

西蒙给她倒了一玻璃杯的水,问:“女朋友?date?”

商明宝捧着杯子小口喝着,听到向斐然在屋子里替她答了:“妹妹。”

西蒙:“ 妹妹?又是妹妹?”

商明宝呛了一口,又听见向斐然淡然的声音:“他见过方随宁。”

一杯水喝了过半,向斐然床单也换好了。体力活,出了汗,他将卫衣脱了,站门口叫商明宝一声,说:“可以了。”

商明宝回到他房间,心跳剧烈无比,几乎扯紧了她的呼吸。

她努力装作泰然自若的模样:“那……”

那什么?

那什么?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要“那”什么……

向斐然叹了一声,垂眸问她:“不热?”

“啊?”商明宝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大衣都没脱,围巾也没摘。她解开围巾,指腹触到,才知道脖颈间冒了好热的细汗。

向斐然接过她的围巾,在衣帽架上挂好。

商明宝的指尖停到大衣的纽扣上。解到第二颗时,她的影子上覆落上了向斐然的。她吞咽了一下,往后轻轻地靠上了书桌。

身体两边的桌沿,撑上了向斐然的两手。

他一句话没说,只有淡然眼眸下的视线落在商明宝眼底,如一片云在湖心落下云影。

商明宝与他对视两秒,解扣子的动作和呼吸一起停了,闭上眼,微微偏过下巴。

这是她自觉的讯号,等待他的吻。

只点了一盏落地灯的房间,被昏黄暗影和唇舌交融的静谧水声填满。

这样冷静的吻只持续了十几秒,就被凶狠替代——向斐然两手托住了她牛仔裤包裹的浑圆双腿,青筋性感的手臂猛然用力,轻易地将商明宝托抱到了书桌上。

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没想到会在自己房间里第一次做。

明明是很热的温度,但商明宝比在雪地里抖得还厉害,像一直在他掌下簌簌发抖的雀,不知道是想要依赖他的保护,还是准备闭上眼承受他的侵犯。

向斐然的吻流连至了她的耳朵,吻着她的耳骨,吻她生长了一颗小痣的耳垂,讲话嗓音连着叹息一起落在她耳侧:“怎么抖得这么厉害?”

他根本就是明知故问。

商明宝被吻得鼻音绵软,耳朵烧着了一般:“不可以……”

向斐然若有似无地亲着她的唇,“不可以什么?”

“不可以……”商明宝难以启齿,最终眼一闭牙一咬:“不可以做那种事。”

向斐然失笑一声,灼热气息占满她呼吸:“没那个意思,还没开始学。”

他直起身,深深地舒了一口气,将她半脱落的大衣仔细拢好:“我睡外面。”